雨下了一整夜,原以为去往都城的行程需要延迟,豆大的雨滴却在破晓之际骤停。
由于御医还没赶到,婉妃身体羸弱,戚月不得不跟随大部队一起出发。
路过一棵挂红的老槐树,她双手合十。
愿:一生潇潇洒洒有钱花,帅哥美食加命长……
愿望还没许完,一阵狂风呼啸,吹得槐树左右摇晃。
林楚樾翻身上马,嘲笑摆在明面上:“你这是许了什么愿,瞧给人家吓得魂飞魄散。”
戚月握紧拳头朝他的方向挥了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小月亮,别理那混小子。”
玄策不知从哪弄来一根木头,屁颠颠的凑到了面前。
“上等的雷击枣木,拿着!”
戚月细细打量着那手腕粗的活木:“你不会是让我随时扛根木头在肩上吧?”
“呃……老朽给你做只簪子怎么样?”
“行!待会儿我画张图纸给你。”
玄策点头,在马夫的搀扶下进了车厢。
戚月抬脚跨上那车,迟疑半刻又跳了下去,转身扯下马背上的林楚樾。
“我有话问你。”
“你问就问,光天化日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少废话,说,玄策那老头到底是什么身份?”
“无可奉告。”
“那行,我去告诉璟王,你丢下暗夜偷回都城……”
说着戚月作势就往前面的大马车走,林楚樾一个闪身挡住了去路。
“我说还不行嘛!”
“你说。”
“他原本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官职国相,十年前不顾挽留坚持辞官修道。”
“这次出山,是因为他老人家夜观天象,说什么紫微星临世,结果许久不下山,好奇心太盛把自己给弄丢了。”
“俩随从一路哭到皇宫,被我爹看见才禀告皇上,这好不容易找到,人家压根不进宫,说还没玩够给跑了。”
戚月啃完一块酥饼,拍了拍手:“就没了?”
林楚樾拉了拉帽沿,躲过带队的视线:“你当我说书先生呢?”
“别遮了,其实……璟王早就知道你把烂摊子丢给暗夜了。”
“你……”
“林少将军,可以启程了吗?”豪华大马车的窗帘被掀开,柳莺莺嘴角含笑问道。
林楚樾行了一礼,随后上马走到队伍最前边。
“即刻启程!”
戚月摸了摸小毛驴的头嘱咐:“糖葫芦,你可不许像玄策那老头一样把自己弄丢了,乖乖跟着。”
“昂~~”
“比上次叫得还难听。”
她不带留恋的爬上玄策的马车。
之前谎称两人是爷孙关系,明明很假的话,偏偏众人真信了。
估计现在外边各大说书先生,正连夜加班撰写:
#惊!!昔日国相大人离奇辞官,背后的秘密竟是寻找遗失的小孙女!#
“小月亮,想啥呢?”
戚月找回飞上天的嘴角连连摇头,将阿婶留下的檀木簪画了下来递上。
“好看吧?”
“看不出来,你这绘画功底如此甚好。”
玄策接过宣纸拿远,眯起眼睛看了又看。
看完后就拿出工具在马车里操作起来,全过程只看了一眼画纸。
戚月托腮的手放下一只,指了指已有了大概形状的木头:
“啧……我怎么觉着,你貌似对这个簪子很熟悉的亚子?”
“老朽过目不忘,虽然年纪大了点,本事还在的。”
“厉害了,老北鼻。”
玄策扬起头,他怎么有种被骂了的感觉,可又说不出来。
罢了!听不懂就当没听见。
他拿着有了雏形的木簪,继续精化。
戚月看着那沙石在木头上来回摩擦,犯起困来。
她摇摇头,掀开窗帘将头枕在了手臂上。
马车很慢,远处的山峦卧于云雾间宛若仙境。
一路上她就这样发发呆,识识字,替婉妃把把脉,研究研究麻沸散。
转眼间就到了都城管辖地。
都城位于南北交界,即使已过立春还是天寒地冻,林中还存有些没化尽的积雪。
车子一停,戚月放下手里的话本子,冲下了马车。
她收集了一些积雪捏在手心,凉凉的触感从手心蔓延至全身。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雪人,圆圆的两个小球有鼻子有眼,给人一种傻乎乎的可爱感。
“戚姑娘,第一次见到雪吗?”
她盯着璟王手心的小雪人点头,不太肯定的问道:“给我的?”
璟王双脚往旁边挪了挪:“她们在比赛捏雪人,要去看看吗?”
他身后几抹彩色蹲在雪地里,像那雪中觅食的小鸟叽叽喳喳。
戚月接过小雪人留下一句“谢了!”便加入了‘小鸟军团’。
璟王回到马车边,此时仆人已经煮上了热茶,见他来便沏了两盏。
他端过热茶抿了一小口:“多年前,你也如她那般无忧无虑。”
柳莺莺顺着他的方向看去。
戚月正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