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在未央宫打了一晚上的叶子牌,天明才被放离。
带着银色面具的暗卫,躺在软榻上浑身不自在,刚想活动身体就被打包送回了东宫。
戚月跑完步回来正巧撞了个正着,一脸懵逼的望着那坨蠕动的东西。
她伸手抓住跟着跑的白发老头,一转头黑得发青的两眼圈赫然显现。
“我去,什么情况?”
玄策顺了顺气摆手道:“太子的庶长子昨夜发病了,这不刚救回来嘛!”
“啊?所以说那坨裹得像鸡肉卷的东西是皇太孙?”
语毕一双苍老的手,捂住了她那樱桃小嘴。
“我嘞个乖乖,这话可不能乱说。”
玄策干脆将她拉到偏僻处科普:
“皇太孙是太子的嫡长子受封的称号,没称号只能叫皇长孙。”
“那刚那一坨……庶长子是什么情况?生的是什么病?或许我可以替他瞧瞧的。”
玄策大拇指划过脖子打消了她那想法。
“他的母亲原本是太子的贴身宫女,因蕙质兰心模样出众又跟太子多年,前皇后便允了两人在一起,抬为良娣。
可惜,那魏良娣福薄,生下孩子当天就去了,那孩子也可怜,从小没了娘五岁又遭遇火灾……
不过那孩子虽是庶子但学识渊博,皇上和太子、太子妃都待他不错,所以呢虽没封号也和嫡出皇孙没啥两样。”
玄策边说边偷瞄戚月的神色,纠结着要不要说出实情。
戚月用力地点头:
“那我还是别招惹他了,和皇室沾边准没啥好事,
毕竟我的梦想是踏遍万千山河,觅得一处仙境悠然自得。”
庶子,出生娘没,聪慧过人……这人设一看就是逆袭之前途璀璨的大佬。
不沾边,保平安!
玄策到唇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同情这东西在小月亮这果然无用。
他眼珠子转了一圈半,摸了摸两暼白胡子:
“不寻得良人双宿双栖?”
戚月拉着他蹲下,抠着下巴认真思考。
“这个倒不在我的必选项,如果那人也没有牵绊与我志同道合,也…不是不可以。”
听到这话,玄策那有些浑浊的眼瞳像开了光一样闪亮。
“你看老朽徒儿可行?只要你开金口,我马上把他带来!”
戚月寻思着,这句话为何听着有点耳熟。
她甩甩头找回远去的理智:“不行。”
“为什么?”
“这朝廷需要他,大锦需要他,我总不能和皇帝陛下抢人吧?”
玄策笑着继续哄骗:
“你可以等他处理好国事啊!你看你还没及笄他也没到弱冠之年,两年三年不刚刚好吗?”
“啧,是到是这么个理,照现在这个进度,没有十年五年这大锦国安稳不了啊?”
“那好办,如今奸臣已除,你帮他把粮食问题解决了不就得了,别说你不行啊!”
戚月抿着唇,先前是答应过要带姜予安一起走,要想日后安生过日子,偷跑显然不行。
“不是,老头你说实话,你为啥坚信我能帮到你们?”
“之前不是说过你是掌握大锦国 国运的月亮嘛,姜予安他是太阳,你俩得在一起才能……”
玄策忙捂住嘴,可是已经没啥用了。
戚月起身双手环臂,居高临下:
“哦~原来这就是你接近我的目的。”
“小月亮,嘿嘿,那个你也不吃亏啊,我那徒儿白白净净可漂亮了。”
“你这样形容你徒儿,他知道吗?”
“大抵是……不知道的。”
噗嗤一声,戚月咧开了嘴。
“帮忙是可以,不过感情不可强求,顺其自然吧,能不能在一起我可不敢保证。
还有,粮食问题我不是那望舒神仙般的人物,凭空捏造点石成金我做不到,需要时间更需要人力。”
“成,你帮忙就行。”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两人击掌保证。
“我先去看看婉贵妃,晚些去找姜予安。”
“去吧!去吧!晚上老朽自掏腰包请你吃肉。”
戚月双眼弯弯,脚步轻快,来了春华宫,走到一棵含苞待放的桃树下停了步伐。
“不对啊!那姜予安的身份不还是没打听清楚?”
算了,待会儿再问问。
春风拂过面裹挟着凉意夹杂着花香,戚月猛吸了一口春天的气息。
她在门口等候了好一会儿,才被夏至请进厅内。
一进门,依旧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华阳公主正红眼缩在角落。
端坐在矮几边的婉贵妃,板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戚月没有多话,屈膝见礼:“民女前来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戚月你不必客气,坐。”
虽说婉贵妃神色得已如常,戚月也没敢当真一屁股坐下,只是直起了身子静静等候。
婉贵妃斜睨了角落一眼,华阳自觉上前,脸上还保持着不屑却也低了头。
“昨日的事是本公主不对。”
屋内鸦雀无声,宫女太监统一往两人这边偷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