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雷鸣由远而近,不过多时,大雨倾斜落在屋顶咂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玄策在房中来回踱步,嘴里一直念叨着:“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
姜予安一手持书,一手持着茶盏,时而瞥上一眼那坐立不安的白发老头。
“你说你那皇爷爷,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不是都查清了是那钱公公和春华宫暗中勾结吗?怎么还不放小月亮出来?
虽然不是一档子事吧!那也证明了贵妃有问题吧?”
“师父,坐会儿吧。”
“我不累!”
“我看着累。”
玄策一屁股坐下:“姜别辞,我这连哄带骗才给你弄了个小媳妇,小月亮没了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吧!”
“咳咳咳……师父,这事你没跟别人说起过吧?”
“没有,就给小月亮说过,不过她好像对你不是很感兴趣。”
“……”
“你快想办法,你要是不把她给我弄出来,我可要夜闯天牢了啊!”
“师父,你觉得安神香那事,皇爷爷心里当真没有数吗?”
他再次尝了尝茶汤,又加了些桂圆仁进去。
玄策眼珠子咕溜溜地转,整个人一瞬间窜到了书案边。
“你是不是也发现那老东西,脑子不行了?”
“我可没有说过这话。”
“那不然他干嘛包庇一个想要他命的女人?”
姜予安提起紫砂壶重新沏了一杯。
“宫里的妃嫔换了又换,现在有几个是随皇爷爷年轻时一路走过来的?也就剩下德妃、婉贵妃了吧!”
玄策将那杯子里的茶汤一口饮下,咂了咂嘴。
“念旧情?你还不如说贵妃眉眼神似当初的宁淑妃呢?”
“师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老朽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后宫那是你爷的媳妇,是他自己娶那么多,活该到最后没一个真心待他的,这会子倒晓得没人爱了。”
“关于宁淑妃的事……”
玄策端起茶盏咕咚喝下:“你这是什么茶?甜滋滋的还挺好喝的。”
“别岔开话题,你可知道皇爷爷为何不喜欢七月?”
“为何?”
“因为,他讨厌望舒族,而七月异于常人的性格像极了曾经的宁淑妃,可他又查不出来,所以……”
“所以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玄策接下了他的话。
姜予安点点头。
玄策再三斟酌道出了实情:
“我知道的真不多,宁姑娘自那次秋围后我再次见到她时,就已然成了宁婕妤,再后来就是宁淑妃。
从她跨越晋级来看,那姜淮挺在乎她的,但依他那为权力放弃一切的性子,我更相信他是喜欢她脑子里的知识。
那老头年轻时聪明着呢!后宫专宠一人,久而久之那宁淑妃就被传成了妖妃。
听说被太后秘密处死了,也有人说是宁淑妃与皇帝老儿生了嫌隙,一气之下回族群了。
据我所知,那望舒多半因为藏宝图的事早被人灭了族。”
“师父你当初有意接近七月,是真的算出她的气运能影响国运,而并非怀疑她是望舒族。”
“那不是废话吗?我一个修道之人要那藏宝图作甚?
老朽只关心天下苍生,这大锦王朝谁当皇帝谁得宝藏跟我又有什么干系?”
书房门外响起两声长一声短,姜予安打开门闪进一黑影。
“主上,钱公公虽然供出画像来自春华宫,但一个叫做夏至的大宫女顶了罪。”
“看来,她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他手微抬,随风隐了起来。
“公子,奴打听到了,县主她……被安置在了最大的那间牢狱。”
姜予安与玄策对视了一眼,眸色沉了几分。
“不过愉欢公主去过,应该……”红袖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出了门。
玄策顺了顺他的八字胡,哈哈大笑。
“好好好,好啊!”
红袖倩了倩身:“先生若没有吩咐,那奴……先行告退?”
“去吧去吧!”
红袖一步三回头,公子说的对,先生的思维非常人能及。
大雨渐小,夜色降至。
天牢鼾声四起,蛇虫鼠蚁肆意爬行。
咯吱咯吱的声响在耳边环绕,那是比呼噜声还讨厌的声音,因为百分之九十五点五是携带病毒的大灰鼠。
戚月睁眼一把按住,捏住尾巴站了起来。
她这才看见,满地都是老鼠飞窜的痕迹。
甚至稻草上还有一只不把人放在眼里的鼠,正悠哉悠哉地啃那嗖掉的馒头。
看得戚月气不打一处,飞起一脚,鼠子降落到白加黑怀里。
“又吵又烦人!睡什么睡,都给我起来抓老鼠!!”
众人惊醒,白加黑直接从地上弹起。
“姑奶奶,这里是天牢关押犯人的地方,有老鼠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李翠芬晃悠悠的爬起,见没她的事又直直倒下。
“少废话,让你们抓就抓!”
“大晚上的瞎嚷嚷什么?再吵,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