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新军炮兵打的还算准,至少说炮弹都没落在高地上,或前沿阵地的壕沟里,否则就再产生伤亡,那陈天华可不光是肉痛,更要暴跳如雷,接下来枪毙那家伙几十回都不够。 “清点下伤亡,叫大年指挥官带着人跟着我,继续往前推进,清理战场,遇到受伤的敌军直接补一刀!” 陈天华检查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之后下达了命令。 “是…”随从副官前去执行命令。 很快,前沿战壕里陆陆续续有五十余名新军兵卒,集中了起来,这是一百三十八人的特遣队伍,现在仅存的战斗人员了。 他们相继跃出工事,慢慢越过尸体还有弹坑,往前一点点的前进,清理战场。 陈天华他们手中端着枪,路过一具具敌人尸体的时候,看见还没有断气的,直接补上一刺刀,让这些兵卒早点解脱,重新投胎去吧。 山坡上的武器装备和弹药都集中堆起来,尤其是那些个小口径掷弹筒,这让大家爱不释手。 “嗯?” 突然,陈天华鹰隼般眼神末端,扫到左侧的一块石头后面,好像有啥东西在动。 但只是轻轻的一下,如果不是认真看或警觉性高的话,可能根本发现不出来这里有东西在动。 “来两个人,跟我过来!” 陈天华轻轻的挥了挥手,端着枪猫着腰,慢慢的向着石头后面走过去。 而飞鸽则连忙带着仅剩的三个护卫,紧跟上前保护着主公。 接近石头之后,陈天华打出了一个手势,飞鸽他们点了点头,分开包抄到石头侧面,慢慢的摸了过去。 “八嘎!” 就在四个护卫窜到石头两侧时候,地上突然的蹦出了一个人,想要袭击正面的陈天华。 但是,还未站起来有所作为,就被陈天华飞起一脚正中下巴,他痛苦的往后倒了下去。 虽然身着当涂保安队标志的军服,但他是一名东洋人,确切的说,他是正元株式会社派往当涂矿业的军事教习,也是矿业保安联队里的一名中队级军官。 他就是半个小时前,率领五十余名保安队员突击前沿阵地的那厮。 他算是最狂妄的日籍军官之一,打死打伤新军兵卒多人,也是陈天华先前一直寻找的那名东洋人。 这个家伙先前已经突击到新军的第二防线前,陈天华他们差点就准备跃出战壕跟他们拚刺刀,可就在此时,陈二的援军到了,进攻方军心涣散,纷纷后撤。 他们刚退却到高地前那块‘死亡山坡’,在抵御陈天华反击的同时,却遭遇到炮击。 他不得已,退到距离之前交战最激烈的地方,不到一百米的位置趴着,利用一块大石头作为掩体,将自己的身体和地面融合在了一起。 如果不注意根本不会发现这里有一个人。 即使有人搜索过这一片,只要不是走过来看,利用望远镜或者瞄准镜都不会发现异常,除非他开枪的时候,漏出自己的枪口。 不过这个家伙有点倒霉,刚才有一枚炮弹落在他不远的地方,好死不死的有一个弹片击中他的大腿,他没法及时撤离。 那些昔日学生自顾着自己逃命,扔下他不管了。 不是这些学生太绝情,要怪只能怪这厮平时对保安队员太狠了,极端不尊重保安队员,打骂侮辱都是常事,东亚病夫一直挂嘴边。 这些队员早就对他恨之入骨,只是敢怒而不敢言,现在见他腿部负重伤那就巴不得,个个装聋作哑的脚底抹油,炮火一停就跑得无影无踪。 刚才被陈天华发现,就是因为腿部疼痛难忍,突然间抽搐了一下。 “呦呵,这厮躲在这里啊,终于找到你啰!” 看见这个日籍军官之后,陈天华脸上露出了一丝憎恨残忍的笑容。 这个家伙刚才在战场上,可是杀了不少自己的手下。 “飞鸽,派人将他带到后山去,通知军医和兄弟们,好好的照顾这个家伙,这厮手上可是有好几条咱们兄弟的性命呵!” 说完之后,陈天华用脚在这个东洋兵的伤口上,着力按了两下。 “哎哟哟…”那厮杀猪般惨叫一声,就昏死了过去。 “明白了,少将军!” 飞鸽旋即安排二名护卫,将这厮给拖走了。 天已经黑了下来,整个战斗就这样莫名平息,高地上,山坡上都点燃了一个又一个火把。 陈天华他们的营帐,就扎在高地上,大家都在做包扎,几乎每个人都受了伤,大家流血又流汗,累得精疲力竭,差点虚脱。 统计下来,陈天华这支特遣队战前有一百三十八人,现在活着的只有八十七人,其中重伤员三十五人,当场战死和重伤不治死亡的人数,有五十一人。 这是自新军进入广德山脉剿匪以来,战斗最惨烈最惊险的一次,也是伤亡人数和比率最高的一次。 话说山脚下,当涂保安队在小林觉的带领下,狼狈逃窜,丢盔弃甲,最终成功逃入安徽武备学堂军营的,只有三十余人,其中十几名是日籍教习兼军官。 其余一百六七十名保安队员,大部分被陈二部队给歼灭了,也有三十几个投降者,乘黑幕降临逃出包围圈的廖廖无几,不超过二十人。 打扫战场,缴获颇丰。 战马三百五十余匹,75mm野战山炮四门,60mm大口径迫击火炮六门,还有二十几个小口径掷弹筒,步枪三百余支,子弹手榴弹不知其数。 摆平了山脚下的小林觉部队之后,陈二顾不上疲劳,率数名连队官和若干名参谋,星夜举火把上营盘山高地。 第一件事,就是走进中军营帐,前去拜会少将军。 可让陈二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兴冲冲到了中军辕门口,被顾祝年率二十几个军卒给挡驾了。 “大年,你这是为何?想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