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车队停了下来,陈天华掀开车窗帘子,对飞鸽问道:“怎么回事?” “禀少将军,他们清一色骑白马,红披风,看装备应当是仪仗队,他们把我们拦下来了。” “提督府亲卫营!”陈天华和李淑贞几乎是异口同声。 陈天华接着用不屑口吻疑惑道:“都是花架子,再精良的士兵没有上过战场,没有杀过人,都算不上精兵,但奇怪的是,上将军的亲卫营,怎么就敢拦下本将的车辇,我又没有得罪他们啊?” 李淑贞听罢白了陈天华一眼,冷哼道: “你的车辇估计他们没见着,但你的麾下队员夺冠,等于羞辱了他们的少主子,他们不出来挑衅谁出来?!” 经李淑贞这么一点破,陈天华马上反映了过来。 岳丈大人以前有一个守卫杭州城的精锐营,叫警卫营,孙勇兼任过营管带官。 后来,随着队伍扩展,警卫营升级为警卫标团,标统官为李三公子李品璋。 现在,警卫标团合并了其实部队,扩充为近卫协,而岳丈大人真正的近卫,由连队升为营队,改名为亲卫营。 现在亲卫营营管带,是李品璋在东京陆军军官学校的师弟,叫萧锡银。 亲卫营下面有一个连队,专门作为提督大人出行的仪仗队,本次全军大比武的颁奖典礼,仪仗队以及亲卫营就在东门。 萧锡银骑在高头大马上,昂首挺胸朗声道:“提督府亲卫营在此警戒,对面是什么人?哪个部队的?” 陈天华听了心里冷笑起来,明明是冲着自己来的,居然还敢问自己是谁,胆太肥了点吧。 原来是李三公子的人,难怪来找自己的麻烦。 不过这么夸张的大张旗鼓,这家伙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自己是少将军,三品协统官,他一个营管带,居然这么大模大样地站到自己的骑队面前,当真是无知者无畏。 这个萧锡银以为凭他这些仪仗队便要吓倒对方,开玩笑,以为咱们这些兵士没见过大阵仗? “第三混成协协统官,少将军陈天华大人,以及将军夫人和公子在此,你一个营管带,见到大人不上前参拜,居然还高居马上,是何道理?”顾祝年有文化,口齿伶俐,他大声责问道。 萧锡银听罢心里不由得一闷,他听闻第三协代表队夺得本属于三公子的状元桂冠,他想也没想便带人前来,想为师兄出一口气。 而陈天华携夫人和公子在后面车辇里,当时没瞧见,他更是没想到。 陈天华夫人是谁,李府三小姐,是个惹不起的主。 这时发现车辇滚滚而来,却已是晚了,此时箭在弦上,骑虎难下,如果自己真下马大礼参拜,岂不是自取其辱,长对方志气,灭三公子的威风,萧锡银犹豫片刻,道:“本管带军务在身,肩负上将军安危,不必参拜。” 说完,他挥了挥手,让挡驾的亲卫营撤后退回,自己也准备策马扬鞭离开。 在车窗里看得清楚的陈天华怒气冲天,他正要下车去理论,被旁边的夫人李淑贞按住,她自己将头伸出窗外大声嚷叫道: “萧锡银,你给姑奶奶站住,陈将军在此,你不仅不下马前来参拜,反而扬鞭逃离现场,看你是胆大妄为,不要命了?!” 李淑贞此时按下夫君,自己出面是有道理的。 谁都知道萧锡银是李三公子的人,陈天华以势压人,情绪激动之下出言伤人,甚至于发生冲突,这传扬出去,对李府不利。 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陈天华与李三公子有矛盾,争权夺利?这传扬出去,父亲李存智情以何堪? 一边是亲子,一边是女婿,手心手背都是肉,在他身体健康,尚在掌权时候,两个最亲最信赖的人,居然争权夺利起来,这成何体统?! 其次,陈天华出面指责,李品璋自然是更加记恨,而李淑贞出面,他是李府三小姐,显得自然得多,李品璋想恨也恨不起来。 听见李府三小姐喊话,萧锡银再也不能充耳不闻,只见他滚鞍下马,一溜烟跑到车辇跟着双膝跪下,叩头道: “请三小姐恕罪,小的有眼无珠挡了三小姐的车辇,死罪啊!” “萧锡银你好大的狗胆,新军副总参谋长,少将军陈天华大人就在车辇里,你为何不拜见?”李淑贞大声呵斥道。 “请少将军宽恕,卑职有眼不识泰山,没瞧见将军车辇,罪该万死!” 玛的,说得漂亮,罪该万死! 算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行了萧管带,咱们也不是没见过面,就别跪在地上了,赶快起来去忙正事吧!” 说完这句话,陈天华看都懒得看萧锡银一眼,对着车边的飞鸽挥了挥手,然后放下车窗帘。 队伍策马向前,本来等着看热闹的人群,发出一阵极大的嘘声,四散而去。 虎头蛇尾,还当要来一场争斗呢! 陈二和顾祝年等队员们沉着脸,数人一排,走向旗营东门。 萧锡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恨不能找个地缝隙钻进去躲起来,这下丢脸丢大了。 对方居然如此瞧不起自己,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让他自尊心受到重挫,什么时候自己在新军里,成了一个如此让人不鸟的人物了? 此时,在旗营东门大道边的一家茶楼上,一个锦衣棉长袍,带绾巾的人物,靠在栏杆边,凝目注视着缓缓走过的队伍,感叹道: “李氏家族有此女婿,数年内必然崛起,大清国将无人能撼动。” 坐在桌边另一人点头称是,“此等人物,对咱们大业是有利还是无利,能拉之最好,否则还是尽早除之。” “现在言之还过早,如能得此人物,必将纵横天下,却看看吧,看时局之变吧。” 陈天华他们自不知已有人在暗中关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