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转过头,就发现俆友几个人蹲在墙角,叶文君也拧着手,正满眼紧张。
除了他们之外,大部分的学生都跑了出来。
“他就这么走了,是不是来找你要钱的?”俆友还有些不敢相信,他们提防了好几天的‘大反派’,就这么简单的走了。
李樵嘿嘿笑道,“那是他识相,咱们这么多人,一人一巴掌,都能把他打个粉末性骨折。”
距离太远,两人谈话声又小,他们可听不见。
顾远摇了摇头,对他俩说,也是对叶文君解释,“不是来找麻烦的。以前的朋友,就是专程来看看我,再随便聊一聊,现在话说完了,这不就走了么?”
“放心吧,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来了。”
说完,他看着站在外面,凑热闹的学生们,直接吼道:
“休息时间结束了,都给我回去上课。”
学生们顿时乱哄哄的一片,涌向教室,经过短暂的混乱后,教室内又传来了叶文君的讲课声。俆友和李樵见到对方不是来找茬的,又重新摆起了棋盘。
小一些的孩子也开始写起了作业,偶尔交头接耳的低声说着话。
这样的场景,倒有种独特的感觉。
顾远坐在台阶上,听着此起彼伏的蝉鸣,望着秦熔远去的背影,默默的抽了一根烟,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
有些人可以做兄弟。
但有些人却不行。
不管是对兄弟,还是对恋人,在他这里,就只有一次机会,错过了,你就啥也不是。
秦熔走后就没有再来过。
不过,他那一头八神庵似的红发,在小城市内相当显眼。路过门店时,袁荭一眼就看见了。愣了半晌,她最终还是认出了这个和顾远一同长大的孩子。
于是袁荭转头就给顾远打了电话:
“他爸去世之后,他妈都管不住他了,居然把头发染成这样,你可千万不能和他学。”
“我听说他现在和一群痞子在一起,在街上混世,你以后一定要少和他来往。”
顾远沉默了片刻,这才点点头:
“晓得了。”
……
接下来时间过得飞快。
李樵和家人去游西子湖去了,俆友在超市找了个拣货员的暑假工,只有闲暇时间才会过来坐一坐。
期间。
鱼学敏也过来转了转。
顾远差点没认出对方来:
“兄弟,这段时间你去非洲挖钻石了?”
“我在考驾照。”
鱼学敏撑着眼镜,她整个人几乎晒黑了两个色度,“最近一直在练科目二,学员很多,一下午最多只能摸两次方向盘。”
“暑假练就这样……”
顾远以前是大四的秋天考的驾照,总共就五六个学员,几乎可以一天练到晚,“学的怎么样?”
“小事一桩,难不倒我!”鱼学敏撑着眼镜,信心满满道,“明天科目二考试,教练都说,以我的水平闭着眼都能过。”
叶文君攥紧了拳头,替她打气:“加油。”
第二天鱼学敏一进门,就瘪起了嘴,“呜呜,科目二我没过。侧方位停车压线了……”
“失败是成功他妈,再接再厉。”顾远安慰道。
鱼学敏撑着眼镜,“艰难困苦打不倒我,我怎么说也是全省理科第三,小小的科目二难不倒我。我已经预约了七天后再考,教练说我太紧张了,要不然以我的水平就算是闭着眼都能过。”
七天后。
鱼学敏一进门又瘪起了嘴,“呜呜,科目二我又没过,定点爬坡我熄火了。”
又是七天。
“我又没过,倒车入库挂了。”
“兄弟,你考试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把眼睛睁开啊!”
顾远笑不活了。
转眼暑假过半,到了8月8日,奥运会召开,几乎是举国欢庆。
暑假班也顺势放了个假,给他们去看开幕式。对于孩子们来说,他们未必明白这一天的含义,但只要能够放假,他们就能够记住这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街头巷尾都挂上了国旗。
就连五金店的二楼,也插上了一面旗子。
对于老一辈的人来说,他们自小从苦难中长大,能够清楚的感受到生活水平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