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商量对策。
而讨论的结果也很明显:五秒钟过后,他们就开始面向“午夜之星”的方向、死死盯着门口的大群士兵,一步又一步地缓缓向后退去,显然是准备跑路了。
对于“薄葬教派”的邪教头子来说,这是一个无比理智的决定:
杯弓蛇影是地下教派生存的最**宝,原先预定的接头地点突然出现帝国部队,那这位悼亡者根本没有任何冒风险继续接头的必要在他的视野中,接头对象里奥夏多尔会长都已经被帝**抓起来了也说不定
谁他妈想得到这就是一群进行常规搜查的间谍稽查队啊!
一时间夏侯炎恨得牙根都痒了起来:
如果因为那帮傻逼稽查队的搅局,就这么把薄葬教派的悼亡者吓跑掉可太亏了!
悼亡者和夏多尔会长的下一次会面起码要等到次月先不提经历这次小插曲以后、对方到时候还敢不敢来,也不提目前屈服于伊戈尔家族淫威的夏多尔会长到时候会不会叛变,单是算算时间都疏漏巨大:
等到下个月,伊戈尔家族早他妈参加完圣奥古斯都节、带着爵位打道回府了!
眼看着悼亡者混在人群里愈退愈远,本来即将“到手”的薄葬教派势力,即将因为一场误会与伊戈尔家族失之交臂,夏侯炎感觉自己的心脏开始狂跳,一颗颗汗珠正在他的脑门上直往外渗:
本来就是把对方邀请过来谈判,谈得拢正好,谈不拢一棍子敲成僵尸再谈的事,现在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最重要的是,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打碎了一切思绪。
在“间谍”“抓间谍啊”的嘈杂嘶喊中,一张酒桌陡然凭空而起,然后在水晶吊灯边噼啪断作两截
在满地滑倒坠地的屁股、伸向空中的四肢和妓院女招待的惊恐面庞中,一抹从妓院大厅角落里飞奔而出的、黑色斗篷的残影,与帝国城防军士兵仓促出鞘的刀光,共同交汇成一副杂乱无章的印象派画卷
而劳瑞大师“卧槽,还真有间谍”的愕然惊呼甚至只脱口了一半,夏侯炎就已经彻底下定决心
借着楼下的喧闹混乱,他一脚踹开包间的百叶窗,手提撬棍纵身一跃而出,在半空中吼出一个短促的风系魔力音节,最后重重落在群众四散奔逃的街道上,在帝都街道的青石地面上如滚地葫芦般滴溜溜转了好几圈,这才在魔法气流的保护下卸掉了下落的动能。
霜枫岭领主狼狈爬起身来,简单一扫,将周围的情况尽收眼底:
在视野的左侧,从妓院中夺门而出的黑衣人已经甩掉了身上的斗篷,露出了满身淡绿色的虬结肌肉,然后轻轻一跳爬上最近的一处民宅屋顶,然后向远方跑酷而去
在他的身后,猝不及防的帝国稽查队士兵,甚至没有时间注意到从妓院一侧跳楼的夏侯大官人,呆滞的视线齐刷刷指向了一键上房的兽人版阿泰尔
而在视野的右侧,周围的群众早已在尖叫着四散奔逃,“薄葬教会”悼亡者佩戴着风信子的黑色身影,在人头攒动中一闪而过。
夏侯炎再无任何犹豫,一拉兜帽遮盖住面孔,然后朝着悼亡者的方向狂奔着追了上去。
喧闹,混乱,一张张惊恐的面孔在视野中浮现。
陡然现身的兽人间谍,仿佛一颗从天而降的石子,在妓院一条街平湖般有序行走的人群中惊起了层层叠叠的涟漪
但在嘶吼着、奔逃着、抱头下蹲着的人群中,夏侯炎目光坚定,只是在寻找自己唯一的目标:
一株在暴躁狂风中柔弱摇曳的紫色风信子。
地面在轰轰作响,帝国通用语和兽人语在脏话齐飞,但夏侯炎只能够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感受到手中撬棍的坚实触感。
然后,他顺利发现了目标。
在混乱的人群中,“薄葬教会”的悼亡者似乎已经和自己的两个保镖失散了那佩戴风信子的黑色身影,慌乱躲过了一辆疾驰而过的运果马车,茫然四顾一番,然后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看准最近处的某条小巷入口,一头钻了进去。
夏侯炎一脚踹开一对在旁边厮打作一团的地痞流氓,然后提着撬棍追上前去。
在跟随夏多尔会长前来的路上,他特意观察过周围的地势这是一个时刻准备跑路的、心中有鬼者的必修课
而他记得,病急乱投医的悼亡者,跑进的是一条死路。
从悼亡者的黑色袍子、与小巷子阴冷潮湿的墙壁出现在视野中,再到三步并两步窜上前去、一脚将悼亡者踹翻在地,夏侯炎只花了四秒。
得益于之前的决斗练习,他这一套流程走得相当熟练。
然后夏侯炎用最美帝最民主最自由的姿势,用膝盖将悼亡者压在地上,不等对方发出“我不能呼吸”的哀嚎,就伸出左手,将悼亡者的兜帽和丫肩头的紫色风信子一把扯了下来
他右手高高举起的撬棍停滞在空中。
霜枫岭领主诧异的面孔,和伊莎桑德利亚惊恐的俏脸,同时静止在时间之中,四目相对,久久无言。
然后,一声“大人!您在吗!”的高呼,在两人背后、小巷外的大街上远远响起,似乎有脚步声在飞速靠近。
夏侯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