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夏侯炎以手扶腰,一瘸一拐地踱进伊戈尔豪宅的庭院大门。
他发现劳瑞大师和埃尔德里奇两个夯货,在门廊外支起了一张小桌子,借着一盏魔法水晶灯的淡蓝光辉,饶有兴致地打着马恩牌。
一看到夏侯大官人归家,即将输掉对局的劳瑞大师赶紧一掀桌子站起身,神情关切地朝领主大人迎了来。
埃尔德里奇目瞪口呆,满脸纸牌。
“领主大人!您怎么现在才回来!”劳瑞大师激动地道,“您当时突然从‘午夜之星’的门口跳出去,可把我和阿伦·考辛斯都吓坏了!当时整条妓院街乱成了一团,我们根本找不到您的踪迹,差点没把我急死!”
夏侯炎瞥了瞥地的马恩牌桌,还有一脸沮丧地收拾纸牌的埃尔德里奇,冷笑道:
“看出来了,您可够着急的……”
反正扯起大旗来,劳瑞大师的脸是从来不会红的:
“那当然!我和阿伦带着夏多尔会长在在街找了好久,然后又委托城防军搜寻了一阵,始终都没找到您的踪迹……后来我俩一合计,觉得您应该不会傻到自入险境,帝都治安又属实不错,应该不会出什么严重意外……于是我就干脆回家,在门口一边和小埃打牌一边等您回来……这不,让我给等到了!”
夏侯炎翻了个白眼。
“所以您到底干什么去了?”劳瑞大师瞅瞅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道,“从妓院楼随便跳窗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啊……还好您当时穿着衣服,否则丑闻可就闹大了!”
“当时乱成一团,根本没人注意我,有个屁的丑闻!至于您问我干什么去了——当然是抓悼亡者去了!”领主大人没好气地道,“当时抓捕间谍的城防军稽查队在妓院门口堵成一团,都把薄葬教派那位悼亡者吓跑了!我要是不追去,岂不是错过了这次千古良机?”
“所以您追到了吗?”劳瑞大师悄声问道。
“追到了。”夏侯炎疲惫地揉了揉腰,“各种意义都追到了。”
“所以呢?”劳瑞大师问,“那位薄葬教派悼亡者怎么说?同意跟咱们合作了吗?”
“我用胡萝卜加大棒狠狠修理了她一顿,小小悼亡者而已,怎么敢跟我们伊戈尔家族作对?现在起码帝都这一片的薄葬教派,都已经处于霜枫岭控制之下,至于其他的教区,还需要和别的悼亡者接洽。”夏侯炎面无表情地道,“等‘圣奥古斯都节’的庆典过去,我们再开个家族会议,详细规划一下,到底该怎么管理薄葬教派!”
即使是劳瑞大师,也被领主大人今天取得的丰硕成果大大震撼到了,真心实意地挑起了一根赞美的大拇指。
“说实话,这一天可太精彩了!”劳瑞大师坏笑道,“可惜您没看到城防军稽查队满大街抓兽人间谍的壮观景象——就那个兽人间谍,瞧着身材五大三粗的,可身手敏捷得就跟他妈猴子一样!为了躲稽查队,那绿皮傻货甚至一路爬到了钟楼塔顶,然后跟不要命一样往下纵身一跃——”
“然后呢?”夏侯炎挑了挑眉毛。
“死了。那么高跳下来,谁能不死?”劳瑞大师不屑地挖了挖鼻孔,“我估计那兽人的智力应该有点问题,好像是觉得跳到钟楼底下的稻草车里、就能软着陆逃过一劫……咳,您是没看见那个脑浆鲜血稻草木条齐飞的史诗级大场面……只可惜丫一死,稽查队算是拷问不出什么有用信息了。”
“兽人间谍关咱们霜枫岭屁事!行了,今天可把我累坏了……”夏侯炎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随即摆了摆手,“明天我们都要早起,霜枫岭代表团还有圣奥古斯都节庆典前的最后一次集训,明天晚就是我们的动员晚宴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洗澡睡觉了……”
一眼就能看出领主大人疲态的劳瑞大师,只得按捺住自己的分享欲,耸肩点了点头。
夏侯炎辞别劳瑞大师,打开家门走进廊厅,扶着螺旋楼梯往自己的领主卧室走了几步,突然感觉气氛有点不对,猛地一回头,发现了正弯腰跟在自己身后、翕动着鼻翼猛嗅不止的埃尔德里奇。
“怎么了?”夏侯炎吓了一跳,赶紧揪着袍子,在楼梯退了一步。
埃尔德里奇鬼鬼祟祟地往四周瞥了瞥,然后才用男人都懂的眼神看着领主大人,嘿嘿笑道:
“领主大人,我不外传,您给我,啊,交个底……您今天真是去抓悼亡者了?”
“是……是啊……”夏侯炎结结巴巴地道。
埃尔德里奇不屑地撇撇嘴:
“老板,您他妈怎么跟自己兄弟,啊,还保密的……还‘抓悼亡者’呢……您身,啊,都他妈是伊莎·桑德利亚小姐身的,啊,玫瑰香水味——这合理吗?”
“我草!”夏侯炎有点恐慌,“埃帅你他妈怎么鼻子比狗还灵?!”
“雕虫小技……”埃尔德里奇语言很谦虚,表情很臭屁。
不过随即,他就换一副猥琐笑容,促狭地用手肘捅了捅领主大人:
“老板,您说实话,啊,您是不是装着去抓人,其实是跟伊莎·桑德利亚小姐幽会,啊,遨游去了?”
夏侯炎直接懒得解释,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你说是,那就是,不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