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年轻人类,才刚刚从木屋中走出,拄着栏杆,百无聊赖地望向绿洲中的亚兽人民居。
所以,昨天夜里,玛莲娜是和那个人类住在一起的。
霍桑长老只觉有一股无名火,从胸口腾了起来。
“玛莲娜!”霍桑长老抓着玛莲娜稚嫩的肩膀,将少女推开一些,痛心疾首地注视着她宝石般的眼睛,“你……那个人类!昨天!昨天夜里!他对你做了什么?!”
玛莲娜先是愣了愣,然后满脸通红,摇着头没有回答。
一切都得到了少女沉默的确认,霍桑长老如遭五雷轰顶。
“我……我要杀了他!”狐人长老抓着少女的肩膀,愤怒地低吼道,却没能阻止一颗泪滴,从自己皱纹密布的眼角颓然滑落,“该死的……他怎么能……该死……你明明才……”
“什么?不要!”玛莲娜一惊,张开双臂拦在了霍桑长老身前,“不!不要!其实是、都是我自愿的……”
霍桑长老又一次怔住了。
他花了半天咀嚼少女的话语,终于明白过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玛莲娜:
“为什么……为什么……玛莲娜,你为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己?”
“霍桑爷爷……”玛莲娜咬着嘴唇,脸颊微微泛红,别过头去低声道,“……因为……因为我知道我看得出来……如果他和我……和我……过了一夜的话,他就真的再也不会对丹阿兹勒举起屠刀了……”
“什么?!”霍桑长老愕然道,“什么……”
“就是这样。”玛莲娜深吸一口气,肃然望着老狐人,“就是这样。他是那群人类骑兵的领袖……但……但他就是这种人,我能看得出来。如果我把自己给他,他就一定会放过丹阿兹勒。”
“可他是个人类!”霍桑长老低吼道,“也许……也许你付出了所有这些以后,他还是会把我们杀得一个不剩!”谷奺
“他不会。”玛莲娜坚定地道,“他不会。”
霍桑长老松开了抓着玛莲娜肩膀的手,脸的肌肉有些抽搐。
“该死的……你……玛莲娜,你是被他那张俊俏脸蛋给迷住了……”
猫人少女的脸突然红了。她摇摇头,咬着嘴唇道:
“霍桑爷爷……你也看到了他手下的骑兵……你觉得他们,这群霜枫岭人类,怎么样?”
这个突然的话题转移,让霍桑长老有些无所适从。他张了张嘴,黯然叹道:
“他们……很强。或许比我这辈子见过的都强……我年轻时在联邦的正规军中待过,可……可这群人类……他们很强。”
玛莲娜轻轻“嗯”了一声,然后挽着长裙,在小山丘的沙草地抱膝坐了下来。
霍桑长老无力地叹了口气,也拄着拐杖,吃力地在猫人少女身旁盘膝坐下。
“霍桑爷爷……”玛莲娜伸出纤手,从地一把沙土,举到眼前,轻声道,“……其实我一直在想不只是刚才的这一夜在想,而是从去年秋天,我父母他们……的时候就一直在想……我们丹阿兹勒,到底能在神恩绿洲活多久呢?”
霍桑长老愣了。
玛莲娜举起手中的沙土,任其在沙漠的晨风中飘飞成缕。她痴痴地望着这些飞沙,轻声道:
“霍桑爷爷,去年秋天那一晚过后,每天我都在恐惧……我一直在害怕,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炼狱之锤师团会从南边回来,我会又一次看到那些恶心的兽人士兵,丹阿兹勒的兄弟姐妹们,会又一次被迫交出家里的存粮……”
霍桑长老垂下头,喟然一叹。
玛莲娜眼神柔和地看着狐人长老,道:
“可是啊,霍桑爷爷,你知道昨天夜里,他……他跟我说什么吗?炼狱之锤没了……他们之所以一个冬天都没回来,是因为炼狱之锤的兽人死在了尘埃山脉的另一侧,死在了他们霜枫岭的手……”
“什么?!”霍桑长老猛然抬起头,难以置信地道,“可……可那是炼狱之锤……”
“是啊,但您也看见了,这群人类骑兵,他们……很强。”玛莲娜轻笑了一声,“霍桑爷爷,你知道昨天夜里,我想明白了一件什么事吗?那就是……我们其实是无法阻止这一切的:炼狱之锤来了又走,可将来还会有炼狱之剑、炼狱之刀只要丹阿兹勒还仰仗着兽人的鼻息,我们就总有一日会被他们生吞活剥……因为我们不是他们。”
“玛莲娜……玛莲娜!”霍桑长老突然懂了什么,震惊地看着玛莲娜,“你……你的意思不会是……”
“我觉得这伙人类,或许比北方的兽人更好一点。”丹阿兹勒的少女领袖,低垂着头,用葱根一般白皙的手指拨弄着地的草叶,“他们没有杀我们,他们会向北去挑战兽人……如果他们输了,一切照常,可如果他们赢了呢?……而且,我感觉他们能赢。我能感觉到。”
“可他们是人类!人类,兽人,又有什么差别!”霍桑长老痛心疾首地道,“玛莲娜,你还年轻!你不知道,这些所谓的高等种族其实都是一类货色!总有一天,等那个人类玩腻了你、等丹阿兹勒失去了价值,这群人类也一样会让我们生不如死!”
“也许吧……但我已经长大了,而且我是丹阿兹勒的头领。”玛莲娜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