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
“战争,战争的确会把人变得不太一样,不是吗?”
两人沿着门廊一路深入,直到尽头方才向右转弯,进入了一条通往地下的旋转阶梯。
“现在,有关瑞克·格林斯潘叛国投敌的证据,都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在顺着阶梯下楼的过程中,肖恩·蒙巴顿澹然道,“但我们还需要瑞克·格林斯潘的认罪口供,他到目前为止,一个字都不肯吐出来。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去和他好好聊一聊,说服他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讲出来——据我们的调查,在整个中央军中,就只有你和瑞克·格林斯潘的关系最好了。”
芬恩下士勉强答应了一声,但内心还是并不相信格林斯潘上尉会是个卖国贼。
“唉,叫亲朋好友来劝说,这真是世界上最没有效率的审讯方式……”蒙巴顿有些愤恨地叹了口气,“但为了节省时间,我们还是必须找你过来——我们霜枫岭唯一的一位可以轻松逼出口供的精神系魔法师,偏偏昨天晚上跑去跟人赌钱喝酒,到现在都不见人影,他妈的……”
两人顺着楼梯往地下走了大约三四十级台阶,终于进入了一条墙壁湿滑、灯火暗澹的狭窄长廊。长廊的两侧,连接着不少黑洞洞的房间,从分隔这些房间的钢铁栅栏看来,芬恩确信这里就是曾经那位镇长阁下为了囚禁精灵奴隶所建的地牢。阑
长廊里,有几个霜枫岭士兵正在站岗。蒙巴顿和他们简单打了个招呼,就一路长途无阻地领着芬恩向前走去,直到接近尽头处的一间牢房门口,方才停下脚步。
霜枫岭参谋长从腰间拎出一串钥匙,拧开了牢房铁栅栏门的门锁,然后朝芬恩点了点头。
芬恩咽了口唾沫,然后迈步走进牢房的一片黑暗之中。
地板上薄薄铺着的一层茅草,在芬恩脚下发出了细碎的响声。
牢房里的光线十分昏暗,只有廊道上的油灯,能够提供一点暗澹微弱的光明。
由于房间里一片寂静,甚至有那么一个瞬间,芬恩以为蒙巴顿总督察搞错了什么、这间牢房里其实并未关押任何正经受“隔离审查”的嫌疑犯;
然后,他就意识到自己错了。阑
因为在黑暗的深处,有两点星星般的光芒亮了起来——那是人的眸子。
而且那眸子的色彩对于芬恩来说,至死难忘。
瑞克·格林斯潘上尉的身形,从黑暗中浮现了出来。
看到芬恩以后,有些萎靡地蜷缩在墙角里的格林斯潘上尉似乎没有感到任何意外。他嘴唇颤动了一下,然后颓然摇摇头,朝着自己最亲密的战友、下属和小兄弟,露出了一个苦涩而晦暗的笑容。
芬恩下士站在原地不动了,他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喉咙干燥得可怕。
他知道那个笑容背后的含义是什么。
……阑
“瑞克·格林斯潘招供了。”肖恩·蒙巴顿拿着文件夹肃容报告道,“他承认了自己勾结联邦兽人、向敌军出卖帝国军部署情况的罪行。”
夏侯炎正满脸惬意地靠在躺椅上,读着“帝国之光”奥拉夫伯爵那着名的自传《挥剑,以圣神之名。
他从书本上抬起眼睛,歪着头道:
“这么快?我还以为咱们必须等到劳瑞大师的酒醒过来才能有所进展呢……”
“我只能说,您提出的‘让亲朋好友过来谈心’的策略非常有效。”肖恩·蒙巴顿耸耸肩道,“格林斯潘一看到自己在军中最亲近的小兄弟,简单聊了几句就招供了……”
“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了,奸细也是人,谁是天生一副贱骨头,争着抢着要去投奔敌国的?他们中的很多人,叛国谋反也是迫不得已,一定要予以充分的理解……”夏侯炎屈指敲了敲书本上,奥拉夫伯爵被帝国皇帝飞鸟尽良弓藏砍掉脑袋前留下的绝笔书,“肖恩你记住,凡是那些悔过态度好、愿意向我们霜枫岭宣誓效忠的奸细,大可以饶他们一命,统统运到东冰库去码字写小说就完事了……”
“这个瑞克·格林斯潘也这么处理吗?”肖恩·蒙巴顿试探性问道,“如果您还记得的话,他之前曾经上门给我们找茬,结果被帕沃尔他们打成了重伤——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瑞克·格林斯潘一直对您和帝国怀恨在心,于是偷偷背叛投靠了兽人……”阑
“这有什么?”夏侯炎莫名其妙地看了看肖恩·蒙巴顿,“难道就因为他得罪过我,我就要让他不得好死?本领主是那么记仇小心眼的人吗?!”
面对这个危险的问题,肖恩·蒙巴顿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总而言之,不管丫干过什么好事,老子也不至于要他的命!”夏侯炎烦躁地摆摆手,“要真想让他受点教训的话,最多安排他在东冰库写异世界种田文好了——这类型的小说,十本里有九本都是赔钱的扑街货,码起字来绝对是一种对写手的精神折磨……”
“好的,我会负责妥善安排这位瑞克·格林斯潘的。”肖恩·蒙巴顿耸耸肩,朝领主大人敬了个军礼。
夏侯炎咬着指甲沉思了片刻,抬头问道:
“肖恩,你统计过没有,‘军事督查清洗运动’开展以来,我们一共抓住了多少叛国投敌的奸细?”
“一共是四百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