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仁济医院,中年西装男带着她母亲寻找查理医生,这查理医生还真的一直在这家医院。
“查理医生,您还记得我们吗?五年前我带我母亲找您看病的,她是心脏病!”
大胡子查理医生一听,感觉有些印象,就说道:“噢,是吗?那你今天带她来是?”
中年西装男当即把老妇人的情况说了一遍,查理听完之后脸色就变了,他说:“出现这种情况我也很遗憾,这就是长期服用阿司匹林的一个副作用,现在她必须要停药,等过一段时间如果刷牙不再出血了,然后再继续服用!”
中年西装男有些担心的问道:“停药这期间,我母亲会不会发作心脏病?”
“这……应该不会,平时多注意休息,不要生气和劳累!”
中年西装男听出了查理的底气有些不足。
从医院出来后,他对老妇人说道:“娘,咱们回去还是吃叶大夫开的药,这洋鬼子大夫遇到这种情况也没辙了,他只让停药,可如果一直不止血,那就麻烦了,所以咱们还是听叶大夫的!”
老妇人说道:“我就说听叶大夫的,你刚才不信啊,非要来一趟医院!”
……
法租界公董局。
穿着白衬衣、背带裤的马格利站在窗前抽着雪茄看着黄浦江上来来往往的船只。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进来!”马格利头也不回的喊道。
房门被推开,秘书官范尔迪拿着一摞文件走了进来放在办公桌上,对站在窗前的马格利说道:“先生,这是今天从会审公廨送来的起诉案文件,需要您逐一签字之后送回去向各被告人下发传票!”
马格利转过身来说道:“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范尔迪行礼后转身走了出去。
会审公廨的会审官是由华界任命的,6名副会审官和其他工作人员也是由会审官招募聘用的,原本这种起诉文件应该直接送到会审官的办公室签字审批,法领事是无权管理会审公廨的。
但是这种局面从两年前的辛亥革命爆发,上海光复的战斗打响之后发生了变化,因为上海道台任命的清廷最后一名法租界会审公廨的会审官宋自芳吓得弃职逃匿了。
会审公廨因此无人管理,法领馆趁机侵占会审公廨,在会审公廨内增设了检察处,设法籍检察员1人,由法领馆委任,负责分配案件、指定审理日期、收发文件、保释、会计、保存案卷、民事羁押与女监管理等所有行政事务。
而廨内大权均由检察员掌握,检察员下设交保、收支、洋务案、华务案、写字间各科,各以法籍洋人为主任,华人为辅佐,直接受检察员指挥。
所以租界内原本由华人主导管理的会审公廨,如今已经完全被法国佬掌控。
马格利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拿过卷民事起诉案的卷宗打开,提笔正要签字,却发现这起诉文件上的被告人竟然是叶长青。
马格利一愣,他连忙把起诉文件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原来这份起诉案的原告是陶中林,他起诉叶长青侵吞原本属于他的陶家财产,请求会审公廨判决叶长青把济世堂医馆及馆内所有药材、书籍、器物和制药公司全部归还给他!
思索一番之后,马格利拿起电话拨打了济世堂的号码。
“喂,这里是济世堂!”电话里传来叶长青的声音。
马格利立即说道:“叶先生,刚才会审公廨送来了一批起诉状让我审批签字,其中有一份起诉状的被告竟然是你,原告是一个叫陶仲霖的人,我已经把这份起诉状押下来了!”
电话里传出叶长青很意外的声音:“哦?这家伙竟然还有胆子去会审公廨起诉我?他起诉我什么?”
“陶仲霖起诉你侵吞原本属于他的陶家财产,请求会审公廨判决把济世堂医馆和制药公司归还给他!”
在电话里,叶长青忍不住说道:“这个人想钱想疯了,我觉得你做得很对,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有了!”
“那就这样!”
马格利放下电话,把陶仲霖的起诉状撕成了碎片丢尽了垃圾桶。
……
济世堂。
叶长青放下来电话,他脸色平静,心中却带着怒气,同时又带着疑惑。
“陶仲霖真的是不想活了,竟然有胆子去起诉,但是这与他的性格不符啊,已经两三个月了,如果要起诉,他早就这么干了,为什么现在才想到要去打官司?”
思索一番之后,叶长青拿起电话打给了范彪。
“找范彪来接电话!”
没过多久,电话里传来范彪的声音:“喂!”
“是我,你找几个人去陶仲霖家里看看这老小子最近在干什么!”
“是,师父!”
下午六点,叶长青在医馆接到了范彪的电话。
“师父,我派人去陶仲霖的家里看了,他家门上一把锁,没人了!我派去的人问了他的左邻右舍,都说他们两口子前两天出去之后就没有再回来!”
“今天一整天,我派人在整个上海滩找他们,把华界、法租界和公共租界都翻遍了,也没有发现他们两口子的踪影!”
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