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自贤作为怡和洋行的华人买办被带走之后,朱公馆门口就开始变得更热闹了,前来给朱三爷庆贺的宾客们都开始议论纷纷。
在早些年,上海滩的各大洋行贩卖烟土几乎是公开进行的,即便清廷和北洋当局都先后颁布政令禁止烟土贩卖销售和吸食,但是洋人根本就不管这些,依然从全世界各地把烟土运输过来在租界分销。
清廷和北洋当局也是无力阻止,而且华界的很多官吏、绅士都有贩卖和吸食烟土,甚至蔓延到各地,林大人的禁烟行动非但没有打击洋人贩卖烟土的积极性,反而让他们更加猖狂。
因为在1912年,花旗国协同其他13国在海牙签署了国际烟土公约,宣布禁止烟土销售贩卖,因此洋人在租界内贩卖烟土不再变得那么明目张胆,转而在暗地里进行。
而且,洋人只是负责把烟土运过来,分销和销售链条上的人都由他们找的华人负责,第一手负责人就是洋行的买办。
郑自贤就是怡和洋行的买办之一,此人一家祖孙三代人从怡和洋行在中国创办开始就先后担任怡和洋行的买办,天知道他们替洋人在这片土地上销售出去了多少烟土,毒害了多少个家庭,让多少人死于烟毒。
宾客中一人说道:“不是说各国都不准贩卖烟土了吗?怎么怡和洋行还在贩卖烟土?这些洋鬼子在咱们这里赚得还不够?还要靠烟土挣钱?”
一个戴着财主帽的中年富商一脸嗤之以鼻的说道:“你以为洋人舍得这门生意?烟土贩卖是所有行当中本钱最小,利润最大的生意?而且在租界的售卖根本就没有人管得了他们!只不过区别是过去明目张胆,现在在暗中进行!”
一个高个子商人点头说道:“没错,洋人用船把烟土从天竺和西洋运到租界里,然后在租界的仓库里分销给各华人买办,这些华人买办又把烟土分销给手下,暗中运到华界和更远的地方去!”
朱三爷脸色有些不好看,他说道:“我本以为郑自贤这几年已经没有再替洋人贩卖烟土的生意了,哪知道他不是没干,而是转入暗处继续干,哎,算我看错了人!”
这时一列车队从街道尽头开过来,每一辆汽车的车头上都插着一支小旗帜。
站在门口的宾客们当中有人认出来了,“咦,这些好像是官府的公务用车,朱三爷,看来有官方大员过来给你道贺啊!”
旁边有人立即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叶府的公务车队,该不会是叶先生亲自来了吧?”
听了这话,很多人都激动起来,特别是朱公馆的人。
仿佛印证了刚才这个宾客说的话,车队停下来之后,各辆汽车纷纷打开车门,一个个穿着统一制式中山装的叶府保卫人员和工作人员纷纷下车,在周围警戒,把闲杂人等与车队隔离开。
第三辆汽车的车门打开后,一个警卫上前伸手挡在车门顶上,叶长青穿着特别设计的中山装下了车。
朱三爷很有些激动,几乎是小跑的下了台阶迎上去。
叶长青笑着主动向朱三爷伸出手说道:“三爷今天纳妾都不给我发请柬,你这个朋友做得不到位啊,我可是厚着脸皮来讨一杯喜酒喝的!”
整个上海滩,几乎没有人会想到叶长青能从一介商人突然成为主政这片土地的封疆大吏,要知道商人与官员自古以来就有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即便是到了现在,商人依旧还是商人,几乎没有商人可以进入官场的,从官场到商场的人倒是不少。
叶长青身份的转变一时间让朱三爷这个原本还算跟他比较熟悉的人都有不知所措,因此这次纳妾也没有给叶长青送去请柬。
朱三爷一脸惭愧的说道:“主要因为这是老夫纳的第六房小妾,实在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况且东南新定,叶先生日理万机,我也就没敢厚颜打扰,还请叶先生勿要见怪!”
叶长青笑着说道:“行吧,你这么说我就只能原谅你了,不过待会儿开席之后你得自罚三杯!”
朱三爷连忙弯腰点头:“一定,一定!”
周围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当罚,当罚!”
叶长青目光一扫,指着周围的宾客们说道:“在场这些有些是我认识的,有些我还不认识,请朱三爷介绍一下吧!”
“好,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华生水电公司的黄经理……”
叶长青向这位水电公司经理伸出手,黄经理连忙上前握手说道:“叶先生好!”
叶长青笑着说道:“黄经理,听说你们水电公司的实力在上海滩也是排得上号的!”
“叶先生过奖,过奖!”黄经理诚惶诚恐的说道。
叶长青说道:“黄经理不要害怕嘛,我又不找你打秋风,更不会找你摊派,像你们这种有实力的水电公司应该承当更多的社会责任嘛,比如你们可以把水管和电线线路铺设到更远的城区和郊区去,在降低收费的同时,又能吸收更多的用户,让更多的百姓用得起你们的水电,但是因为增加了用户,尽管降低的水价和电价,但在盈利上非但不会降低,反而会增加,这难道不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吗?”
黄经理脑筋一转,眼睛一亮:“对啊,这个算数我竟然以前竟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