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想法?这是我们能考虑的吗?我毕竟只是一个地方官,要做的不是考虑上面的想法对不对,而是要支持上面的想法,要不然各地和中枢离心离德,一盘散沙,这样只会给洋人可乘之机!”
“再说了,帝制或共和跟我有什么关系?”
叶长青的话让任子钦、李季直和王轮三人目瞪口呆。
任子钦心里嘀咕这小子脸皮够厚的,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这家伙在东南干的那些事情哪一件是经过中枢同意的?你自行其是,完全不把中枢放在眼里,东南的做派完全就是另外一国,我们的顶头上虽然有心里的小九九,但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跟中枢对着干,你根本就是把中枢的话当屁放了,你还有脸说这种话?
这时王轮说道:“叶先生,您这话就有些言不由衷了,毕竟这两年东南的所作所为我们都看在眼里呢!再说了,是推行帝制或是共和与地方督抚们有着很大的关系!”
叶长青看向王轮,问道:“比如呢?”
王轮说道:“比如,如果是共和,各地可以自治的;但如果是帝制的话,中枢可能不会允许自治,应该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各地所有权柄收上去!”
叶长青早就知道这些军阀们的想法,共和也好,帝制也罢,他们其实并不怎么在乎,只要能让他们自治就行!
他笑着说道:“这……应该不会吧,袁大老板这一点胸怀还是有的,就算是帝制,地方督抚们也应该会有足够大的自主权限,你们说呢?”
三人没有在叶长青这里试探到实质性的东西,只能情绪不高的离开了。
夜里八点半。
“先生,英公使朱典先生来了,您看?”秘书韩绍走进来报告。
叶长青放下一本书抬头道:“请朱典先生进来吧!”
“是!”
不一会儿,朱典跟着韩绍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英吉人,朱典却对他说:“你在外面等着,我想跟叶先生单独聊聊!”
“好的先生!”年轻的英吉利人答应后转身走了出去。
叶长青见状也向韩绍点了点头,韩绍鞠躬之后转身出去带上了房门。
“朱典先生,请坐,要来一杯红酒吗?”叶长青起身一边走向酒柜一边问道。
朱典说道:“那实在太好不过了!”
叶长青倒了两杯红酒,转身走过去递给朱典一杯。
虽然两人并不熟悉,甚至连一面都没见过,但叶长青对朱典却没什么陌生感,西方人的相貌在他看来甚至都差不多,没有太大的区别。
“谢谢!”朱典接过酒杯说道。
叶长青拿着酒杯坐在沙发上看向朱典问道:“朱先生,我想你要单独跟我谈,肯定不是想跟我谈情说爱吧?”
朱典笑了笑,晃着酒杯说道:“叶先生是一个很幽默的人,我晚上来见叶先生,而且单独跟你谈,主要是因为我们根据有些消息推断你们那位袁大老板召开这次地方督抚会议的目的并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或许叶先生已经猜到了,你们的袁大老板想借这个机会试探你们对待他推行帝制的态度,但这只是表面上的,他的真正目的还是要排除异己,收回各地军政大权!”
“而且,他的主要目标就是叶先生你!”
叶长青脸上没有出现任何表情,他问道:“朱典先生,你是英公使,你跟我说这样的话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有挑拨之嫌!”
“当然,你可以这么认为!”朱典耸了耸肩膀说道,接着他又说道:“但你知道吗?我夜里来单独见你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如果被那位袁大老板的人看到,这会对我和我身后的英吉利帝国很不利!”
叶长青看着朱典,足足过了一分钟他才说道:“好吧,我姑且认为朱先生对我心怀善意,但是我一直不相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爱,也应该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朱先生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
朱典说道:“我们不希望叶先生遭了袁大老板的毒手,事实上我们更希望叶先生能取而代之!”
叶长青一愣,不对劲,绝对不对劲,英吉利人会这么好心?
要知道自从他在东南这两年多来屡次打英吉利人的脸,屡次跟英吉利人作对,甚至还从英吉利人手里收回了很多东西,包括治外法权、沿海四大海关!
英吉利人应该恨他入骨才对,怎么会这么好心提醒他不要遭了原大老板的毒手呢?
“为什么?”叶长青喝了一口红酒问道。
朱典说道:“你们那位袁大老板如果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上对我们英吉利而言实在没什么好处,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对我们友好和能够帮助我们的民国,就这么简单!”
“据我所知,袁大老板对于协约国与同盟国之间战争一直持中立态度,他好像并未对你们协约国,特别是对你们英吉利怀有敌意吧?”叶长青说道。
朱典点头说道:“的确是这样,但是在现阶段来说,我们需要的不是一个持中立态度的民国,我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加入我们阵营的民国!”
这一刻,叶长青敏锐的意识到英法俄三国很可能已经知道了德国正在极力拉拢东瀛,而且也知道德国人的行动取得了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