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克收起符马,整理了下装束,用魔方化出一面短蟠,上书:
——治疑难杂症驱妖邪鬼魅——
头顶斗笠,身穿麻布道袍,脚踩芒鞋,左手持杆,右手摇着铜铃,迈步进了村子。
口中吆喝:“专治小儿麻痹痛风、成人跌打损伤、老人疮肿癞疥、各种疑难杂症,驱邪避凶、相地风水!!”
这是一个小型村落。
进村一条蜿蜒不平的鹅卵石小道,铺就的道路久经风雨,嵌石踩踏,平整光滑。
依着小路两侧盖着砖瓦草房,不一而足,或高或矮、或大或小。
既有高大院墙,红砖绿瓦的宅子,也有那茅草打顶,破旧漏风的茅草房。
张克一路走进来,有几个光屁股娃娃围着他,耍笑打闹。
村口有一口水井,正有几个妇人在挑水,嘴里闲唠嗑着。
看到一个麻衣道士进村,都有些好奇。
村落虽不闭塞,可也少有人来,一年四季也就游商小贩来卖个针头线脑。
齐齐转头看着他,小声交头接耳,不时“嗤嗤”低笑。
张克“呵呵”笑着,上前施礼:“贫道张克子云游到此,有些口渴,可否劳烦大嫂打碗水喝!”
一个眉梢斜挑,看着就有些泼辣的妇人搭话:
“好了嘞!只是没碗,稍等一会,我喊人送个碗!”
张克摆手:“不用麻烦大嫂!”
说着,取出一张符纸,三两下折了个小桶,还带着一条捻绳,吹口气,化成实物。
几个妇人不由惊叹。
打上一桶水,张克道:“看大嫂打水辛苦,看好桶!”
说完将水桶中的水倒向几个妇人挑着的水桶里。
小桶不大却似无有穷尽,“哗哗”地挨个倒满。
几个妇人眼睛都直了,只是踅摸着瞅那小桶。
待都倒满后,张克双手合着小桶,反复折叠几下,又变成一个小瓢,凑到嘴边,喝了几口。
双手水瓢在掌心合拢,手一扭,再次展开时,只一张符纸摊在掌心。
二指夹起,一晃,符纸自燃,化成灰烬。
张克随手一指,灰烬落入井中。
张克解释道:“我这符可祛病驱邪,没有坏处,算是喝水的答谢,看这村寨景观不错,准备叨扰几日,不知村中可有住宿的地方!”
几个妇人惊叹地瞅着眼前这一幕,几个小娃娃更是瞧着有趣,吵闹着他要他变戏法来看。
因为不知道面前道人的底细,那与他搭话的妇人喝骂几句,将小孩子撵开。
开口道:“村东倒是有间房子无人居住,原来住着老人。
后来孩子在镇里找了好营生,为方便照料把老人接了去住,就把这房子弃了。
有些简陋,遮风避雨还是可以的。”
张克连连感谢,那妇人索性领着他前去,两人边走边聊。
得知这妇人是三年前嫁过来的,找了村里的一名匠户金巧,故此邻里多叫她巧嫂。
巧嫂原本是镇上布庄老板的女儿,自幼性子有几分泼辣。
几年前偶遇金巧,一眼看中,于是托家人提亲。
本来金巧还有些犹豫,因为他母亲常年久病卧床,病痛导致生活拮据,不愿拖累他人。
哪曾想金巧固执,雇了头青驴,大红嫁衣覆身,带着嫁妆就直接送上门来。
把巧嫂父亲气得嚷嚷着要断绝关系,后来又心疼闺女,时常贴补。
这事几年前轰动一时,虽有人大叫人心不古,但多数女子闻听后,都是暗自憧憬佩服。
这也导致巧嫂在当地妇女心中有极高威望。
张克也有些佩服,在这个男子当权的时代,敢这么想的妇女已经很少了,敢这么干的更是少见。
闲聊着到了目的地,有两间草房正北朝南搭建,由于没有人看护居住,附近杂草丛生。
草房窗棂纸多有破损,进入后发现房顶有漏水迹象,梁柱间蛛网盘结,屋内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一条大炕铺着草席,可能时常有猫狗进入,粪便也是不少。
院子里有大约两分菜地,此时长满杂草。
房前屋后有近三尺高的篱笆围着,院中还有一棵水桶粗的杏树,枝繁叶茂,挂果无数。
巧嫂也是许久没来了,看完地方有些不好意思。
忙道:“算了,这地儿没法住人,到我家去住吧!”
张克在刚才的闲聊中已得知巧嫂的丈夫金巧正在镇上做工,家中只有老母卧床,自己却是不太方便。
摇头道:“这里就很不错,我捯饬捯饬就好,等金巧大哥回来,抽空过来一趟,我帮你看看老人的病痛!”
金桥大喜,连番道谢后离去,此时已快到晌午,她要回家为老人做饭。
张克本来只是想在这里待上两天,可看到草房子,却生出别样心思,突然多出一种家的感觉。
准备逗留一段时间,围着草房转了几圈,心中大致有了规划。
这次他不想召唤营造力士这种修行手段,以免惊世骇俗。
传开对这宁静的山村造成不好影响。
喃喃低语:“鲁班书我也学了不少,这点小事岂能难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