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马王卓戈率领军队绕过瓦兰娜河的时候,太阳已经从东方升起,暗青色的天光让眼前瓦兰提斯的荒原染上了灰白的阴郁。
军队沿着一条北方靠着河畔的沙土小路前进,越过支流汇聚的三叉河湾,他们的左前方极远处便是矗立的瓦兰提斯黑墙。
随着军队推进的脚步,两百英尺高的巨墙变得越来越高大,越来越清晰黑暗。
太阳在军队背后缓缓升起,悬浮在众人头顶,黑云也跟着聚集拉紧,浓浓地堆成一片,如同东方有暴风雨即将降临,他们可以感觉到空气凝重无比,以厄斯索斯大陆这个季节来说,今天也是相当闷热的一天。
四周遍布卡奥派出的众多骑手,这些斥候已经骑到远方打探敌情,所以他们渴望能够突袭瓦兰提斯那里的对手部族。
从瓦兰娜河源头到瓦兰提斯的直线距离,大约有六十英里,马王卓戈担心太晚抵达,于是下令以全速前进,偶尔才会停下来休息。
所幸多斯拉克骑兵每人都拥有三匹优秀战马,而多斯拉克战马也善耐久奔袭。
军队继续前进,但眼前还有许多里的距离,他们已经马不停蹄的赶了七个小时路程。
空气变得越来越沉重,高耸的乌云将太阳笼罩在一片黑雾中,灰白的光滚落大地,骑兵的弯刀反射着苍白的死亡。
在乌云压下头顶之前,军队的先锋看见一个黑点奔驰而来,那是一名狂奔的多斯拉克骑兵。
他终于来到警戒的骑兵面前,这是一名眼神冷酷,笑容残忍的多斯拉克人,卓戈卡奥的血盟卫柯索。
他不停喘着粗气,却依然狂笑挥舞着手中的血污弯刀,战马身后还拖拽着一个血肉模糊,失去手腕的人类。
柯索没有停下脚步,他策马奔回卓戈身前,用手抹去额头流淌的汗滴,小心翼翼注视着马王漠然的神情,喘息中挤出说话的力气:
“卡奥,我们击溃敌人的斥候,大部分战士都被杀死,其他的残兵四散奔逃,战斗中,我们的战士数量占优,他们许多斥候在探查的过程中战死,承受如此惨重的损失,却不肯被迫增兵支援,一定是已经把全部的斥候都派出来了,敌人的兵力太少,这不正常,看来您期待的前方大战没有希望了。”
对方话语说完,卓戈一言不发,刻意压制面容凝聚的愤怒,随即策马向前:
“哈戈,来我面前,多斯拉克人绝不会不战而退。”
此人是卓戈的另一名血盟卫,他无比厌恶性情残忍的柯索。
听闻召唤,他的脸上涌出一丝喜悦,挺直腰背,展露出巨大身形,瞪大眼睛望着面前的卡奥,接着立刻俯身行礼,将忠诚勇武献上:
“卡奥,请您下令。”
卓戈注视面前的壮汉,沉声道:
“他们就像草原的兔子一样四处躲避,让我觉得满腔怒火,但这无疑会唤醒饥饿的雄狮,哈戈,我给你一万多斯拉克骑兵,让我们一起去将兔子洞堵上。”
就在此时,一队骑兵如同箭矢一般飞来,苍穹之下,他们的身影像是疾驰的雄鹰掠过大地。
在卓戈吩咐命令的时候,骑兵们又往前骑了一段距离,才停下脚步,最后,只有一个人孤身赶了过来。
此人是血盟卫科霍罗,他是一位年长的多斯拉克人,但他的地位与智慧毋庸置疑,他曾经从佣兵手中救出年轻的卓戈。
“我在路上遇到敌人似乎漫无目的奔跑的溃兵,但他们的最终目标是朝向更南方的海岸,敌人的军队应该就藏在那里,但对方的兵力并不多。”
科霍罗在卡奥的耳边低语几句后,随即,转身看向血盟卫们,咧开满嘴碎牙的嘴巴,抽动着鹰钩鼻,大声喊道:
“虽然俘虏的士兵会想要隐瞒欺骗而夸大战士的数量,但我和敌人中经验比较浅薄的年轻战士当面谈过,我相信我们在此集结兵力,是对方拥有的部队的好几倍。”
“那我们就更应该要快些。”已经接受卡奥重任的血盟卫哈戈,忍不住继续保持沉默寡言,闷声闷气的嚷道:
“让我们先冲杀这些阻挡在前的敌人,再去寻找敌人的主力。”
“不要冲动,我担心的事情恐怕不久之后就要发生了。”科霍罗用力拍打秃头,抖动着矮胖的身躯,忧虑的道:
“敌人的卡奥是個骁勇善战的人,他拥有预言中骑着世界骏马的意志与智慧,可能早就知道我们部队赶来的消息,他故意逃跑避开我们,直到现在,我们的斥候根本打听不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找不到他率领的主力部队位置。”
“眼前不远就是河流与死水,他们不得不转身应战,我们可以像草原席卷而下的暴风一样,杀进他们的队伍中。”马王卓戈再也忍耐不住满腔怒火:“他们在面前不停逃跑,让我觉得愤怒。”
“我想恐怕敌人主力不会出现在这里。”科霍罗拨弄着手中的刀柄,看着眼前的众人道:
“瓦兰提斯黑墙如同悬崖一般难以攻克,因此多斯拉克人极少进攻这里,我们不熟悉四周的状况,敌人可能会通过未知的道路,逃离到任何地方,留下最少的兵力来牵制我们。”
“这是一个糟糕的消息,该死的多希卡林老妪。”不等有人回应,科霍罗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