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躺在水底，郑云其实一直都无法判断，它们究竟是死是活。
位置靠近后，郑云没有让阴兵动它们，而是将摄像头对准阴兵背后的氧气，先观察氧气含量是否随着时间降低。
死人不会呼吸。
如果阴兵已经死亡，那氧气含量会保持不变，可以从含量看出阴兵是否死亡。
但仪表显示，氧气含量只剩百分之十三，阴兵在这几小时间一直都在呼吸，只是一动都不能动，彻底失去了身体控制。
“居然没死。”
郑云稍微有些意外。
想在不杀阴兵的情况下，让阴兵脱离鬼玺的控制，反而比杀人还更加困难。
但这也在情理之中，海卫地库通常都是守卫森严，在古代不可能没有守卫，活抓窃贼拷问幕后元凶，显然比杀死更好。
“但也很难营救。”
纪道摸着下巴附和一句。
这些阴兵身上沾染着毒霜，让它们去任何地方都会导致毒素泄露，治疗办法也没有，除非当成死人扔到葬仙谷里。
“先处理其他法器。”
郑云将目光转到菩萨像身上。
防化服阴兵带着一些工具，可以尝试将‘玉匣’和‘诡伞’取走，然后再想办法将阴兵转移走，打开地库一窥真相。
“仙爷，要我说就直接拿，且看看这菩萨还有什么神通，即便出事也无妨，反正我们距河道还远，下面只有阴兵。”
纪道献策道。
“也只能如此。”郑云点头下令。
几个阴兵谨慎游动，上浮到菩萨像的手掌附近，取出绳索套向剩余的法器。
菩萨像高达十米，手掌和头颅都超过一米，防化服阴兵站在菩萨脸前，二者的高度几乎相同，让人不由产生惊惧感。
菩萨脸狰狞残破，原本慈祥和蔼的圣洁面容，如今漆皮四碎漆黑如墨，一双佛眼半黑半白，嘴角的笑容也诡异莫测。
好在阴兵没有恐惧情绪。
郑云下任何命令，不论有多恐怖，它们都无所畏惧，上手就是干，在人眼皮底下窃取法器，看都不看那张菩萨脸一眼。
阴兵的动作丝滑顺畅顺理成章，就好像菩萨像欠了它们钱，它们是来要债的。
一切都非常顺利。
菩萨像没有异动，任由阴兵给法器套上绳索，而后缓缓将法器拉出手掌范围。
但法器却有异变。
在玉匣脱离手掌的那一瞬。
嗡嗡嗡。
一连串异响从玉匣内生出，仿佛玉匣是一种盛满沙子的鼓膜乐器，稍微失去平衡就立刻起效，万千砂石在鼓中跳动。
“这是何物？”
郑云立刻询问。
这在他的预料之中，地动仪是靠什么工作，此前的瓷瓶毒霜又是如何起效。
它们处在一个脆弱的平衡中，只要稍有外力加持，就会失去平衡让机关生效，不论菩萨像催发还是阴兵动手都一样。
“仙爷，我还真不敢认，此地终究被废弃数百年，这东西也是个‘过时’的古老神鬼手段，我猜它应该是个御妖法器。”
“因为此物像是乐器，但声音却难听至极，古人不可能做出这等难听乐器，那它十有八成，是用来御令妖兽的法器。”
“海卫镇妖司的手段，以及天宫的御龙术，都有很多‘乐器法器’，模仿妖兽的声音来控制妖兽，属初级御妖手段。”
纪道简略将猜测说出，说完之后又扫了屏幕上的所有视角一圈，疑惑道：“但这里哪来的妖？什么东西都看不见啊。”
“你忘了上面。”
郑云表情微变立刻道。
在阴兵进入深处的半路，有大量古代容器被吊挂在天花板上，甚至还有养父的水壶，那里有很多沼泽生物藏在暗中。
整个灯塔内。
几乎没有活物。
除了阴兵就只有它们。
那些生物未曾主动攻击阴兵，甚至视阴兵为无物，此前郑云还觉得奇怪，现在才发现，那些生物搞不好也是一道机关。
它们和玉匣是一套。
应该只有这个解释，那就是机关菩萨像的第二道杀机，御妖玉匣和诡异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