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的姿态面对每一个无意闯入的人。
栾彰环抱住了纪冠城,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先于大脑一步做出了反应,紧接着,亲密怀抱所传递的所爱之人的触感与气息在他的大脑里形成了激烈的化学反应。他喜欢纪冠城,所以理所应当地会在喜欢的情绪上产生怜悯。
可他却要亲手把这样一个可以让他产生怜爱情绪的人推入深渊。
栾彰抱着纪冠城的手抓得更紧了一些。
“没有必要这样吧?”纪冠城以为栾彰在同情他,轻松笑道,“只是很普通的经历而已,比我过得复杂的还大有人在。除了这一点点额外故事背景,我跟别人没有不同,甚至我已经拥有一个普通人可以拥有的幸福上限了,我很满足。”
栾彰不语。
两人这么抱了一会儿,房门忽然被敲响,两人吓了一跳,只听纪母在外问他们要不要吃些水果。纪冠城眼神询问栾彰,栾彰摇摇头,纪冠城大声回应,而后打开房门要出去帮忙干些活儿。
纪母叫纪冠城陪着朋友,傍晚还要一起出发去爷爷奶奶家吃年夜饭。说着又对栾彰表示一大家子人吃饭乱得很,让他不要见笑。栾彰自然是笑着客套一番,他本就样貌出众气度不凡,又有意讨好纪冠城的父母,哪里有拿不下的道理?
自然哪里都是好好好,对对对。
这是栾彰第一次参与到如此热闹的团圆饭中。
纪冠城家里人很多,同辈之中他年纪最小,其余哥哥姐姐都已成家立业有了孩子,纪冠城每每要扮演那个陪孩子玩的角色。
今年多加了一个栾彰,自然会成为饭桌上被聊起的话题。据栾彰观察,纪冠城的家人们算是标准意义上的和善,有着最质朴的热情与关心,但不会提出冒犯的问题,也不会八卦过深。虽然时不时地还会抓着纪冠城问一问情感相关的打算,但多半两句话之后就换成了别的话题,更多的还是关心纪冠城一个人在外地生活打拼会不会辛苦,要多注意健康问题。
人类对于“爱”的学习很大一部分源自于亲人的教育与示范,纪冠城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确实很难长歪,就连两个还在上幼儿园的屁大小孩儿都停留在顽皮的范畴,并不讨人厌。
栾彰没有过这种体验,他甚至对一家人聚在一起的场景概念都很模糊。他可以很好的应对这种高频社交的场合,可他心底里感到陌生。
陌生到有点抗拒。
好不容易挨到了对于小朋友来说过年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在大人饭后娱乐打牌的时间里可以跑出去放炮。这个任务历年都是纪冠城去执行,交给他是最令人放心的。
纪冠城带着栾彰以及两个小朋友出门找了一处空旷无人的地界,他点了仙女棒给大家玩,栾彰在黑夜之中看到纪冠城被火光照亮的脸在花火燃烧殆尽后暗了下去,自己也点燃了一支。
“你以前玩过吗?”纪冠城问道。
“没有。”栾彰说,“我对这个没有需求。”
“好工作的口吻啊。”纪冠城把两个小朋友带到一边,说要放烟花给大家看,叫他们不要乱动乱跑也不要接近,如果可以乖乖的话他会每人奖励一套玩具。俩小孩用力点头答应,纪冠城就拉着栾彰去了远处,把打火机递给栾彰:“需求是可以被创造的。炮竹声中一岁除,这样才叫过年,跨年那次我就答应过你下次要一起放烟花,你要不要试试?”
“那时候的事情你竟然还记得?”
“答应了你的事情我就一定会记得。”
这种小孩把戏对栾彰而言实在是没有任何吸引力,可他还是接过了纪冠城手里的打火机点燃了引信。
五彩绚烂的烟花炸开在他的头顶,烟雾瞬间弥漫开来,他和纪冠城深处迷雾的最中心,所有的色彩都变成了模糊迷离的色块映衬在纪冠城的眼中。栾彰好像根本不需要抬头看天,他看纪冠城也是一样的。
“当然,没人不喜欢看烟花吧?”纪冠城扯着嗓子大声回答,“喜欢一切美好事物是人类的天性。”然后他有一些遗憾地继续说,“可惜烟花太贵了,只能买一点放,跟烧钱一样。”
“下次你想看可以提早告诉我,我们可以放到天亮。”
“没必要啦!”纪冠城说,“看过这一瞬间其实已经够了。”
他抬头看着花火绚丽的炸起又灰烬般湮灭,忽然,脸颊上感受到柔软的触碰,是栾彰在亲他。他瞪大眼睛推开栾彰,看向远处那两个认真看烟花的小朋友,隔着烟雾,模糊不清。他有些紧张地对栾彰说:“被人看到怎么办?”
“那你害怕吗?”
“我……”这是个严肃认真的问题,纪冠城无法草率地给栾彰答案,他抬眼看向栾彰希望栾彰给自己一些时间,栾彰意会,便说:“没关系,我可以理解。”
春节的假期对于纪冠城这样的人来说是忙碌的,他有亲戚要走访,有同学聚会要参加,有朋友团体要活动,每一个场合都得带着栾彰,好像小城市所有人里一夜之间都知道有栾彰这么一号人物莅临考察。纪冠城并不会特别介绍栾彰到底是什么背景什么身份,本来就是一个相当远离凡尘的人,说了只会更加格格不入。
到亲戚家玩时,大人们聊天,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