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机坐那辆从韩王宫驶出的豪华马车,在禁军的护卫下缓缓向着王宫出发。
马车行驶得很平稳,毕竟这里是韩都新郑,城内的道路还是很平坦的。而且马车的行驶速度也不快,尽管有禁军在前面开道,但这里可是新郑的北城。
北城是韩王宫所在,周围的府邸不是王室子弟,便是权贵之家,纵然是禁军开道,也不好得罪一些过往的贵人。而且,张机的府邸就在北城,距离韩王宫也不过两条街道。
来到宫门处,张机走下马车,踏入宫门。
听着身后厚重的宫门重重关的声音,走在这长长的通道中,看着两侧的高墙和哨塔,张机有种两侧高墙随时会冒出几百弓弩手的感觉,不禁下意识地按住了左侧腰间的湛卢剑。
与后世不同,战国时期,除了秦国,所有国家都不限制群臣、他国使节以及士子佩剑殿的。
春秋战国时期,战乱频频,从民间百姓到游侠士子,再到权贵诸侯,人人都尚武,华夏独特的尚武文化以及剑文化也使得剑成为了一种身份的象征。
因此,春秋战国时期的朝堂经常可以看见文武大臣们会因为政见不合而争得面红耳赤,因而拳脚相加,或是拔出利剑相互威胁,更有甚者还会当堂舞剑互砍,就连西汉开国之初还有拔剑击柱的“盛况”。
所以有了曹刿、蔺相如、毛遂等当堂拔剑威胁一国诸侯的典型案例,当然,其中最典型也最倒霉的案例还是韩王安的祖先韩哀侯。
这位在位期间大大提升粮产、商业税收、工业水平,并灭亡郑国,迁都新郑的有为之君,因为手下大臣严遂和韩傀的争斗,而死于被严遂派来刺杀韩傀的聂政的误伤。
尽管如此,韩王宫依旧不禁携带刀剑,只是增加了禁军的数量。
按着腰间的湛卢剑剑柄,张机感觉心中的紧张之情消散了不少,但他依旧没有放松戒备,目光四处瞟动,思忖着如果真的有人在他的头顶布置了几百弓弩手,他该撤向哪个位置更安全,自己大概能在多少时间内穿越这条狭长的通道等问题。
不知不觉中,张机终于穿过了那条通道,看见了真正的韩王宫!
不得不说,尽管韩国是战国七雄中最为弱小的一国,但在王宫的建造,绝对是耗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的,庞大的宫殿彰显了韩国作为“雄”的气派,那是一种令人难以形容的绚丽和华贵,但这也是韩国作为大国最后的倔强。
张机深吸了一口气,跟着一名内侍继续前进,但却没有进入韩王宫中的正殿,而是步入了一座偏殿。
这倒也不足为奇,毕竟他在韩王安眼里不过是个普通士子,与庶民无异,当然是不够资格用那座专门用于朝议、接待外国使节和举行宴会的正殿。
甚至如果张机不是个士子的话,韩王安连偏殿都不会用,随便到后花园找个角落就是了。
“魏人张机,见过韩王。”
张机对着韩王安拜道,头颅微微低下。
而王座的韩王安则在两旁的内侍搀扶下缓缓起身,象征性地一拱手,以示守礼。
战国时期不兴跪礼,诸侯王面见群臣、使节、士子都是要在对付下拜后回礼的,并且根据诸侯王走下的台阶的数量表达对于对方的尊重,哪怕这位诸侯王叫秦王政也一样。
只不过,韩王安显然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尊敬的,根本没有走下哪怕一级台阶。
张机倒也不生气,毕竟他今天的身份是一名默默无闻的普通士子,原则来说能得到韩王安的召见已经是荣幸了。
张机抬起头,打量着韩王安,看着他挺着巨大的啤酒肚,肥硕的身躯在两名内侍的搀扶下才安稳落座。
他不由觉得心中好笑,难怪不是让宫女侍立两旁而是选择两名内侍,感情是体重太大怕宫女扶不动啊。
韩王安双手扶在王座,一手抵着下巴,打量着张机。
一个俊美的少年郎,仅此而已。
自家的老九居然还叮嘱自己此人非凡夫俗子,但他却怎么也看不出张机除了容貌俊朗还有什么特殊,莫不是此人曾与他一同饮酒作乐,故而才说此人非凡夫俗子?
一想到曾经被所有人给予厚望的老九变成了现在这副令人失望的模样,韩王安愈发感到不耐烦,另一只手则向着不远处的一名内侍挥了挥,示意他将胡美人唤来。
不多时便走来一女,一身无肩华服,滑腻白皙的香肩与玉臂裸露在外,身姿窈窕,步履轻浮,每走一步,头的凤钗都会发出悦耳的声音。
“拜见大王。”
胡美人盈盈一拜,随着身躯的前倾,那无肩的粉红色华服中似是有意无意地露出了胸前的一抹丰腴。韩王安似乎是已经习惯了,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全然忘记这里还有一位外人在。
而站在偏殿中央的张机自然也是看见那一抹堪称壮丽的春光,内心不由有些火热。
如果只是看见寻常女子春光,前世阅片无数的张机几乎不会有什么异样的反应,但这可是胡美人!
那张青春洋溢中透着丝丝媚意的姣好容颜首先便是一大加分项。
其次,胡美人作为胡夫人的妹妹,二人面容还是有些相似的,但那相似的面容却分别透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