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人一怔,这声音她太熟悉了,只不过这语气和腔调……若不是猜到只有那个小贼才会这般轻浮,她就直接高呼“来人”了。
“哼。”
胡夫人轻哼一声,没有起身,而是继续坐在床,看着紧闭的门窗。
这段时间的新郑不太平,先有刘意遭遇刺杀,而后新郑城郊天现异象,接着张机府邸又被巨寇袭击,所以刘意的左司马府除了府邸外围的亲卫以外,府内时时都有以三人为一组的亲卫提着灯笼四处巡逻。
先有刺客,后有巨寇,分别袭击了与胡夫人关系密切的刘意和张机,她一个柔弱的女人家不可能不害怕,故而将门窗锁死。
但即便如此,她也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安然入眠了。
生命遭遇威胁不说,还亲眼见证了自己的好妹妹当着自己的面,将自己好不容易遇到的可以托付一生的小情郎给侮辱了,遭遇了这些变故,谁能安然入眠?
每次胡夫人躺在床,总是会忍不住想起那头在韩王宫中看着自己的好妹妹一点点放下尊严和廉耻,诱惑着她的小情郎。
尽管张机当时已经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克制了,但最终还是没等抵得住自己妹妹那高深且大胆的魅惑手段,失了身。
好不容易入睡了,她又会梦见她的小情郎和自己妹妹坦诚相待的画面,梦见张机弹琴伴奏,自己妹妹在一旁高歌而舞的画面,随后便惊醒了。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败犬一般,自以为找到了可以相伴一生的好夫君李开,却不成想他也是個觊觎火雨山庄家产而非真心爱自己的男人。后来家破人亡,她又成为了刘意的妻子,被刘意善待,原本都渐渐有些感动于刘意十六年如一日的善待了,却不成想他才是那个让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在她几乎已经不敢再奢望什么的时候,张机又出现在了她的生命中,为她揭开了一切的真相,为她找到了女人的下落。
在从刘意口中得知张机的家世后,她也知道,自己虽然美貌依旧,但终归已经三十二岁了,不是年轻的小姑娘了,更是残花败柳之身,肯定是配不张机正室妻子的身份。
事实她月从未奢求过这些,只是希望张机不会抛下她便好。
可谁能想到,自己的妹妹,堂堂韩王后宫第二人,身据美人之位的女人,竟然对她爱的小情郎下手,还要当着她的面,还要让她看!
原本她以为信了自家妹妹“深宫寂寞,一时冲动”的说辞,相信妹妹会断绝与张机的来往。
可她前些日子听刘意说起,张机再次被她的妹妹胡美人召进宫中!
正午时分中午十二点入宫,直至戌时晚八点才出宫!
胡夫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傻白甜的女人了,经历过人事的她自然是不信整整四个时辰的时间,张机都在给胡美人讲故事。
先不说张机的存货够不够讲四个时辰的故事,张机要是真的连讲四个时辰,嗓子早就哑了!
这……这个荡妇!
这是胡夫人能想到的最为恶毒的来形容自己这位好妹妹的词了。
可她除了骂自家妹妹几句,还能怎么样?
她的妹妹比她年轻,还不到三十岁,而且容颜和肌肤保养得很好,柔腻光滑,肤白貌美,看去就像是刚刚及笄的少女。
而且她的妹妹天生便有着一种柔弱的娇媚,就像传说中的西施一般,只要露出一副柔弱的模样,便是她这样的女子心中都会出现一瞬间的动摇,何况是男人呢?
再加那层出不穷的手段和姿势,她又如何能争得过自己的妹妹?
想来,这段时间张机一直没有来寻她,除了是忙于那造纸术和印刷术以外,都在陪着自己的妹妹吧。
哼,既然你喜欢她,就去陪她吧。
一想到这,胡夫人就愈发不想给张机开门,抱着一床锦被蜷缩着靠在床头。
但过了少许,从紧锁的窗外传来了一抹亮光,胡夫人这才想起这可不是在别的地方,而是如今守备严密的左司马府。
如果张机让左司马府巡逻的亲卫们发现可就糟了。
胡夫人本就是柔弱的性子,一想到张机此刻面临的危险,连忙撇开那床锦被,裹着一身湖蓝色的轻薄睡裙,赤着双足小跑到房门口,卸下门栓,将那道她日思夜想的身影拉入了房门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度将门栓插。
“果然,你还是舍不得我。”
张机反握住抓在自己手的纤纤玉手,猛地用力,一把将胡夫人揽入怀中,双手扶在她的腰背处,隔着那一层湖蓝色的轻薄睡裙摩挲着。
突然被拥入怀的胡夫人挣扎了几下,却看见那抹熟悉的笑容和那玩味的眼神,嗅着那充满阳刚和青春的气息,耳根处一下子就红透了,仿佛挤一挤就能滴出血一般。
胡夫人回忆起了二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突然被张机揽入怀中,不由幽幽一叹,不再挣扎,只是抬起粉拳,捶打着张机宽厚的胸膛,就像是在发泄这些时日积攒的相思之苦。
张机轻轻握住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壮实的身躯和胡夫人柔软的玲珑身躯紧紧贴在一起。
他将头轻轻靠在胡夫人的香肩,轻嗅着从鹅颈和香肩传来的阵阵淡雅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