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威武!杀!”
张机身旁的一众秦军将校和士卒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刃,咆哮着向面前的敌军杀去。
魏武卒,不只有张机认识,与魏国交战多年的秦军将士自然也是认识的。
再加那一身从头到脚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重甲和背那与众不同的犀面大橹,想认不出都难。
而作为魏军的王牌精锐,虽然魏武卒的质量逐年下降,但他们依旧是秦军的大敌。
但张机一瞬便杀死了十余名魏武卒,这样的举动和战绩自然是振奋了军心。
气血涌后,再加本就是秦国卫尉,张机便拔剑向前杀去,硬生生以一人之力在魏军的这道防线撕开了一个口子。
只是,有几人却对张机的身份产生了些许的怀疑。
弱冠之龄的将军?
秦国赐予的将爵人数并不算太多,他们从未听说过秦军之中有哪位将军竟然如此年轻,就算是长相显得年轻,也不至于如此。
商君书有云:“五百主,短兵五十人;二五百主,将之主,短兵百。千石之令,短兵百人;八百之令,短兵八十人;七百之令,短兵七十人;六百之令,短兵六十人。国封尉,短兵千人。将,短兵四千人。”
秦军自五百主以的军官身边都会有着手持短兵的卫兵,根据秦军的建制,五百主以的军官,麾下十分之一的士卒都是手持短兵护卫军官安全的卫兵。
一名将军,竟是孤身一人以身犯险?
这在秦军之中绝对是不可能的。
秦军以首级论功,但还如果直属的军官战死,所有的卫兵都要受刑罚,怎么可能会有卫兵放任自己的将军孤身一人与魏武卒厮杀?
诸多疑点出现在张机附近的几名都尉和千长脑中,不过毕竟是在战场,不容他们多想。而且张机一出手就斩杀了十余名魏武卒,后来他手中沾染的魏军士卒鲜血,也不下六十人,也不像是间人。
以十余名魏武卒外加六十余名魏军士卒的生命为饵,什么样的间人值这个价?
更何况张机似乎还出身墨家,以墨家的信义,再加如此武艺,也不至于去当间人。
所以,这些都尉和千长只是默默地调派了些人手跟随在张机身旁,一方面是以此刻正在一步步向前厮杀的张机为箭头,扩大着战果,另一方面也将张机隐隐保护起来。
若是张机真的是个将军,还战死在此地,那么哪怕此战大胜,事后恐怕王也会暴怒。
大军后方的白起也注意到了这里的军情,调配军力,从张机一人撕开的那道魏军防线的小口,展开突击。
张机被身后的袍泽拦下,还不待张机提出疑惑,数千突骑呼啸而过,从那道魏军防线的缺口杀入。
数千突骑中带着蒙字大旗,人马着甲,但速度却并不慢,犹如一股洪流,冲向了防线之内。
部分魏军仍旧试图将这支突骑阻拦住,但他们的抵抗已经显得微不足道,突骑的攻势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本就只是勉强扛住了秦军进攻的魏军,随着那数千人的突骑杀入,防线彻底被撕裂,阵型再也无法维持,魏军开始了溃乱。
“魏军败了!”
这样的声响出现在一名名秦军士卒的口中,所有人呼喊着向前冲去,那些溃逃的魏军,就是军功。
有了军功,金银、田宅便都可到手!
“杀!”
随着一声声杀气冲天的嘶吼声,还有身边同袍的溃败,原本还在抵抗的魏军士卒也放弃了抵抗,就连那些魏武卒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同的是他们的撤退比起身旁的魏军显得是那般井然有序。
但溃败就是一场雪崩,一旦产生了苗头,就无法阻挡,规模也会越来越大。
纵然魏武卒逐渐撤出战场,但其他魏军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秦军士卒疯狂压,跟在那些魏军的身后,只要有人慢了一步,就会被身后的秦军杀死,割下首级。
这些魏军士卒看着身后目光通红杀人如麻的秦军,恨不得爹娘多给他们生两条腿。
不过,渐渐的,这些魏军发现秦军似乎是有些跟不了,面露喜色,奋力向前奔去。
那里是他们唯一的生机,韩军的军阵。
韩魏是友军,想必韩军会庇佑他们吧?
这般想的,这些原本作为韩军侧翼的魏军溃兵冲入了韩军的侧翼军阵,将原本已经在与秦军偏师作战中占据了风的韩军和西周军冲懵了,阵型也乱了起来。
就在韩军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远处的号角声和战鼓声,以及一名名双目通红的秦军士卒告诉了他们究竟是何情况。
又是一场雪崩式的溃败出现在伊阙龙门的战场,只不过这一次的主角是韩军和西周军。
而且这一次,白起并没有给他们任何逃脱的可能性,他们的退路已经被率领突骑绕后的蒙骜断绝。
巨大的包围网不断缩小着,所有的秦军士卒都在前进着,剿杀着包围网内的韩魏周三国军队,所有人都恨不得多手刃几个敌人,好得到更多的军功和赏赐。
张机,也在其中。
但他的目的并不是赏赐,而像是杀红了眼。
第一次战场,那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