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相当的糟糕。
非要用一个大致的方式来形容现在的处境,米奈歇尔只能想到里河城的突围战。
腿上的创伤不断蚕食着米奈歇尔的行动能力,进入防守】状态后以牺牲所有的筋力换取的超高耐久也只是让米奈歇尔堪堪与berserker过上两招。
如此看来caster的突袭只是战略式的恐吓:即使archer和rider似乎都因为有所顾忌而没有对caster的使魔使用全力,但这两骑从者对海妖的威慑力却是母庸置疑的。
——只是为什么本应该失控的海妖却还保留着相当程度的理性。
这遍地挥舞的触手却偏偏没有一只误伤到berserker。
berserker的异常举动以及caster的暴走都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味道,就仿佛是在托伦方城时的阳谋般让人不寒而栗。
眨眼间berserker又一次扑击而至,米奈歇尔踏前几步,他奋力握住手中的武器,但毕竟手中的是长枪而不是重剑,过于轻薄的质感还是让他落入角力的下风。
索拉乌此时的魔力尚且充盈,这是无数噩耗中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于是顶着berserker巨大的压力,近乎以舍弃任何防御架势的姿态正面扛下berserker攻击的代价米奈歇尔取得了短暂的空余。
一只手持枪抵住berserker被黑色雾气包裹住的武器,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扯下被caster触手腐蚀的皮肉。
为了确保抑制身体自我复原的毒素完全被清除,他的左腿甚至被拖拽出露骨的伤口。
大片大片的黑紫色的血液顺着伤口流至手掌上,足以腐蚀英灵皮肉的可怖毒素与米奈歇尔提前包裹在手中的魔力相互对抗。
锵锵——
金属交错而过,莹白色的长枪被硬生生压得低垂,米奈歇尔看着黑色的迷雾包裹着的不详长剑一点一点向着自己逼近而来。
防守】状态下双手尚且无法与berserker角力更何况此刻只有单手。
伸手,将抓下来的皮肉丢向berserker可能是眼睛的部位,带出的血污没入了黑雾中只是不知道berserker是否有可以被蒙住的眼睛。
但一切都已经是无所谓了——berserker的攻击与米奈歇尔的巴掌不分先后。
若问剑和巴掌哪一个伤害更大,那毫无疑问是剑,即使是带着caster毒素的巴掌也抵不过直奔着要害而去的剑刃。
berserker强顶着枪身从侧方切入了枪主人的颈部。
没有任何花哨的烟雾,朴实无华的剑击确确实实命中了lancer的颈部,比之腿部更为庞大的出血量,喷溅而出的血柱在米奈歇尔倒下前便染红了他的半边身子。
如同被随意丢弃的破麻袋般,米奈歇尔的身体抛飞了出去。
“lancer!”
索拉乌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她几乎控制不住地向着前方踏前两步。
但紧接着从地底升起的触手让她却而止步,女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触手群企图将的倒在地上的从者拽入地下。
轰鸣的车轮碾碎了触手,匆忙从海妖处赶回的rider只来得及清除这些杂碎刚准备抓起躺到在地的盟友,但手却不知为何可疑地停顿了片刻。
只是刹那的迟疑,rider便错失了最佳的救援时机,自海妖本体的口器中喷出的黑紫色浓酸逼得不得不升高距离。
索拉乌的手中,令咒闪起了红色的光辉,但也在此时,berserker也逼近到了趴伏着的米奈歇尔身边。
一直给人以野兽感觉的漆黑从者此时却表现出了与其形象极为不相符的安静,他安静地俯视着身下的男人。
berserker 的怒吼声突然停止,但是身上的黑气却越发强烈起来,berserker 将手放在自己的头盔上,狠狠将其摘下。
头甲被毫无感情地捏碎,黑紫色的血液自berserker掌心间流下,本已经极为稀薄的雾气兀地躁动而起。
如同被什么无形之物钳制住了berserker的行动,本应紧随其后的后续攻击全部被痛苦地挣扎所取代。
嘶哑的,浑浊的声音在一声声毫无意义的吼叫中蹦出了极为扎耳的单词。
“mi——nichel!
!”
berserker 吐出一个单词,如同恶鬼一般的声线,令人难以辨认他到底在说什么。
但自berserker猩红的眼中却显露出来真切的愤怒。
——啊啊。
怎么可能忘记。
即使灵魂扭曲,即使信仰崩塌,berserker也不会忘记那张脸。
在入眼的第一时间便产生了没有任何迟疑的憎恨。
那是被当作替身的屈辱与绝望,那是赝品对正牌的不满与泄愤。
第一骑士与圆桌第一骑士,每个人都会产生比较的想法,但每一个人最后都会发出“只是这样啊”的评价。
无论如何也想要战胜,无论如何也要代替身为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