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监牢中,阿尔托莉雅手脚全被坚固的镣铐缠住,那些由摩根的魔术所延伸成的囚具一经扯断就会立即消散,并不能当作砸开监牢的道具,除此之外,摩根还对她施加了诅咒,阿尔托莉雅此时连抬手都觉得困难。
——若不是因为想知道圣剑的下落,摩根早就因为忌惮而杀了她了吧。
哐啷——
牢房的大门在这时被推开,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一道阴影遮住了阿尔托莉雅身前的光源。
“这么早就送餐了吗?”
摩根也会派人她提供土豆和饮用水,但每次的份量只是让阿尔托莉雅不至于饿死。
“我的王。”
熟悉而温柔的女声让阿尔托莉雅身子一顿,她抬起了头以近乎于呆滞的视线看向牢房外的女人,她华美的礼服与周遭阴暗的环境格格不入,柔顺的金色长发仔细的在脑后被盘成精致的发型,本就俏丽的脸上一双温柔的狐目为她添上了几分贵气。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女人,阿尔托莉雅只觉得嗓子中仿佛升腾着灼热的火焰,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那烦躁的炽热迅速蔓延至了她的脸颊和耳根,难以启齿地羞辱感涌上了她的心间。
“我的王,很高兴居然能再一次见到您。”
那女人的强调仿佛唱歌般美妙,可那饱含着崇敬的话落在阿尔托莉雅耳中却仿佛最恶毒的诅咒。
阿尔托莉雅看着监牢外女人嘴唇开合,可声音却没有一丝传入了她的耳中。
“王,今天下午我去参观了您替身的处刑。”
耳边安抚的话语让阿尔托莉雅稍微回过了神,她艰难地张开了嘴叫出了面前女人的名字:“桂妮薇尔。”
那是她的王后,即使知道了她女儿身的真相依旧憧憬并仰慕着她的无瑕女子。
此时她最为狼狈的一面就这样暴露在了对方的眼前。
“别说了,桂妮薇尔。你也被俘虏了吗……啊,这也是在所难免的,毕竟连卡美洛城都已沦陷。”
桂妮薇尔没有否认,她安静地等待着面前的王者恢复平静。
“是摩根来让你说这些的吗?”
桂妮薇尔哑然,她用泛红的双眼看着阿尔托莉雅。
“是的,她说只要您愿意交代圣剑的位置,并承诺放弃王位,她会放了您,还会一同放了米奈歇尔卿。”
本想着拒绝的话语堵在了喉咙之中。
“米奈歇尔他,也被抓了吗?”
“是的,他为了救您闯入了卡美洛城,被当场擒下。”桂妮薇尔说道:“他是一位忠勇的骑士。”
沉默的空气充斥着这间狭小的牢房,空气似乎都为此而变得凝固,某一刻一丝凉风吹来,稍微吹去了一丝闷热。
“你说谎了。”
阿尔托莉雅在这时开口打消了最后一丝可供商讨的余地。
“在您的心中,那些叫嚷着您是暴君的愚民,那些糟践了您善心的暴民,他们也值得被拯救吗!”
“他们亦是不列颠的子民。”
桂妮薇尔站起了身,她对着监牢内的王者提起裙摆行了一礼。
“抱歉,我的王。我失礼了。”
桂妮薇尔放弃了说服阿尔托莉雅的想法,她比谁都清楚,一旦那位王下定了决心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说服的,她正是那样一位如岩石般顽固而令人疼惜的王者。
轻轻合上了牢门,但桂妮薇尔却在幽深的廊道中遇到了意料之中的身影。
“桂妮薇尔殿下。”
阿芙莉尔抬起头,她干练的银白色短发与周遭昏暗的烛火显得格格不入,只是打了一声招呼,阿芙莉尔又重新低下了头。
——摩根怀疑她有可能会因为念及旧情放跑阿尔托莉雅,就让阿芙莉尔来跟着她。
很显然相比起她这个王后,摩根更信任阿芙莉尔。
桂妮薇尔走在前方,阿芙莉尔如侍卫版跟在她的身后。穿过了幽深回廊,穿过了一对对卫兵,终于两侧没了其他人。
“阿芙莉尔,我记得你是米奈歇尔骑士的妹妹,为什么会如此服从摩根冕下与王以及你的兄长为敌呢?”
昏暗的烛火没能影响桂妮薇尔的美,在橘红色火光的映衬下她如一轮真正的太阳。
“您是想来劝反我吗?”
阿芙莉尔如不解风情的寒风一样刺来。
“不,虽然我的确心疼她,但也正是如此,我才更不会帮王。”桂妮薇尔停下了脚步,迫使阿芙莉尔也不得不停下脚步,她面朝着阿芙莉尔:“我只希望她能作为普通的女孩与心爱之人平静地生活下去,而不是将自己限制在他人幻想的外壳中。我会救她,但不是亚瑟王,而是她……亚瑟。我会脱下她厚重的包袱。”
“啊,原来是这样,所以您即便被摩根所害依旧愿意在被召唤服从她吗?”
阿芙莉尔状若无意开口,抬头瞥见了桂妮薇尔的表情,她的心中顿时了然。
——这又是一个蠢女人。
“我就没有您那么伟大。”阿芙莉尔开口说道:“亚瑟王下令让米奈歇尔骑士剿灭叛贼,而我的父亲被无辜牵连,仅此而已。”
桂妮薇尔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心思被看透,但她的固有技能让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