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气温一直在降,可是成片的捷报却吹走了冬日的寒冷。
最先光复的是王岭地域,在米奈歇尔斩杀摩根后,那些被米奈歇尔放过的叛乱骑士们迅速控制住了城防,而以王岭作为核心,反攻的号角就此吹响。周边的其他区域的局势也迅速扭转,自各地传来的信件言辞之中,这些骑士一个个都成了忍辱负重寻求再一次光复卡美洛机会的孤胆忠臣。
不过才过去了短短一天,却有了令卡美洛幽而复明的架势。
“都是一群投机取巧的软骨头。”
米奈歇尔撇着嘴不屑评价。
“但是国家想要运转也离不开他们。”阿尔托莉雅倒是持乐观的态度。
米奈歇尔惊讶地看着阿尔托莉雅,似乎很难想象她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而阿尔托莉雅的目光十分坦然:“Lancer虽然是敌人,但她也教会了我许多。”
那个因为理性而最终变得形单影只直至最后遭受背叛而亡的她,如一盏灯,让原本昏暗无光的前路清晰了些。
不过,那样的她,以及那样的未来……
“王剑,还是拔不出来吗?”米奈歇尔突然问道。
“嗯。”阿尔托莉雅头上翘着的那撮金发随着点头显得没精神的趴下。
“那么,摩根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不列颠各地都呈现出欣欣向荣恭迎王师的景象,除开一个地方——史塔克地区。
作为史塔克核心中枢的托伦方城都没有传回任何消息,甚至连派出的斥候都没有回来。
——那里,估计已经没有活人了。
米奈歇尔想到了凯所说的话。
不同于他曾遭遇的被Saber逼迫得不得不弃城,在凯的描述中,托伦方城几乎是在发现敌人的第一时间便被攻破,只见白雾茫茫,之后全城上下包扩凯本人在内全部阵亡。
“但是,你的身体……”
“无需担心,我现在还是从者之身。”
虽然米奈歇尔说得依旧自信,可是阿尔托莉雅却仍不放心。
那满头的白发,并非是黑发中夹杂着白发,而是憔悴的根根枯萎而无光的发丝沾在一起,只是看着就令她心揪起。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米奈歇尔,是眼前男人生命最后几年在北地孤独养伤的最虚弱的时期。
“这就是我这样从者的性质而已,用完宝具后我的身体便会步入生命最后的时期。”他无所谓地笑了笑:“相反,『从者的我』也变得成熟,现在的我,就像是有两颗大脑可以把问题思考得更透彻。”
“而且,战斗的能力基本没有消退。无论是凯还是摩根生前就不是我的对手,更不用说现在了。明天出发,后天天亮之前就能回来。”
米奈歇尔向阿尔托莉雅说着,展现着自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身体,可是越是那样阿尔托莉雅心中的不安却没有丝毫减弱,直至米奈歇尔离开,这丝不安都没能消退。
米奈歇尔越是说的自信,阿尔托莉雅就越是不安。
他从未在自己面前展现过哪怕一丝的虚弱,哪怕是最后死在她的怀中,也是极尽骄傲的,扬起漂亮而精神的银发,以至于其他人和她都忘了原来他也有虚弱的一面。
她想起了在最后的一年,米奈歇尔频繁到每一个月都给自己写信。那些看似平淡而琐碎的信件,那些说着他弟子(莫德雷德)的信件是否也是一种信号呢?他溺在苦难的水中高举着手向她求救,可是她距离他太远了,以至于在她的眼中,那求救的举动就像是再平常不过的挥手告别。
她拿出了圣剑,此时的圣剑半截没入到了石中。阿尔托莉雅深吸一口气,她闭上眼回忆着第一次拔出王选之剑的心情,随着她的发力,剑身微微颤抖,露在外界的剑身蒙上一层淡金。可是,金色却未能穿透那层石鞘。
阿尔托莉雅咬着牙,握剑的手因为发力而颤抖。
可是,圣剑依旧只是散发着朦胧荧光不再发生变化。
“不必再试了。”
梅林的声音响起,朦胧的烟勾出他隐约的脸。
“你拔不出来的,你现在不是亚瑟王。”
即使看不到眼神,可是自其中透出的目光却依旧刺痛着阿尔托莉雅的心。
“抱歉,对不起,可是我……我也不知道……”
——“只要你(我)还是王,那样的未来就是必然的。所以我来了,为了改变那样的未来。”
即使不愿意承认,可是Lancer的话还是让她心里生出了芥蒂。
“不必道歉,阿尔托莉雅。这不是你的错。”
“我们认为你是救世主,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你的肩上。这些本不是你的责任。”
“这一次,请遵循你内心的指引而行动吧。”
眼见阿尔托莉雅还在犹豫,梅林补充般说道:“你已经感觉到了不是吗?刚刚米奈歇尔是在向你告别。”
“无论战胜与否,他都不会让沦为废人的自己来拖累你。”
“在这里退缩的话,无论是,【阿尔托莉雅】还是【亚瑟王】,你都回不去了。”
——“很可笑吧,早已成名的最强骑士王被一个小姑娘所杀。我早在莫德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