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摇了摇头。
“不必了。”一句话，她奠定了自己的生死。阿尔托莉雅的眼神暗沉：“米奈歇尔呢？”
“米奈歇尔卿也已经在路上。”
在战争结合后，米奈歇尔被留了下来清扫战场。
她听到了回答，缓慢地点了点头。
眼睛只是稍微闭上，她的大脑就再次变得昏沉。
脑中，无数的画面如图画集般快速翻动着。
——“米奈歇尔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骑士！”
——“王，他并不是属于卡美洛的骑士。”
——“所以，无论是作为卡美洛的宫廷魔术师，还是作为你的老师，在这里，我都必须要和你说明。你在世时，尚且还可以役使他，可是若哪一天你不在了呢？”
耳边回荡的是梅林的声音。
“我死之后，米奈歇尔必反……”
她干涩的嘴唇翕动，声音低微。
“王，您说什么？”
凯凑近了些，他没能听清阿尔托莉雅到底说了些什么。
可是，他的声音无法传达到阿尔托莉雅的耳中。
白金色头发的王者意识陷入了无边的黑暗，耳边属于梅林的声音越穿越远，可是眼前的画面却逐渐变得清晰。
那是，高悬于夜色中一轮皎白的月色。
月光透出了柔和的白光，漆黑的夜幕中，没有一颗星星，只有这微弱的月色驱散了些许阴霾。
两道身影站在了庭院中，眺望着远方的月色。
“有人向我弹劾你了。”
“怎么说？”
“他们说，你有不臣之心。但我知道，你没有。”
面前黑发的男人似乎松了一口气，他继续以灼灼的视线看着阿尔托莉雅。
而阿尔托莉雅，却偏过了头：
“对了，米奈歇尔，你知道我的传闻吗？”
男人，米奈歇尔心虚收回视线：“当然。”
眼前的少女，是那个什么转世，是天选的王者，生来就沾了神性。
“嗯。我是不列颠的王，我啊，要拯救这个国家，顺便还要千古留名。”
“有时候我就在想，我真的是天选之王吗？会不会是梅林老师哄着我呢？”
“但是，看着人们看向我的眼神，那是祈求的眼神。所以我不能不是，所以，我必须是。”
她去看米奈歇尔，可是风吹起的沙，让她看不清他。
“我是不允许，拥有普通人一样的恋爱情绪的。”
不敢去看米奈歇尔的脸，阿尔托莉雅知道，这是自己的凡心不断。
“我的一生只能早已许给了我的国家。所以，你不必将情感投给我，我注定无法回应你。那些贵族的淑女们很优秀。”
“但是王，你看起来很难受。”米奈歇尔站了过来。
阿尔托莉雅感受到了迫近的温度，身体抖了抖。
她不能退缩，普通人若动了心，顶多只是醉到微醺，可若是她动了私情，就对不起不列颠。
“我不会改变我的想法。”
米奈歇尔说道。
她想拿出王的气势，想去训斥米奈歇尔。可是男人机敏的止住脚步。
“但我也不能改变你的想法。”
“来世若是有缘，能许诺我一个百年吗？”
他用开玩笑般的语气说道。
那一年，月色不沉，金发衬王袍。
她愣愣出神，直至米奈歇尔离开都没能说出口。
这一日，夕阳西下。
光洒在她的眼前。
她听到了凯的轻呼。
周围压抑着哭腔的抽泣。
阿尔托莉雅，又醒了过来。她唇角上扬，嘴唇翕动。
“王，您说。”
凯低下了头，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等他来时，你和他说……”
——若真的还有来生。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