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园疑惑的问:“造反?这定西王是谁呀?为什么造反?”
“这定西王的封地就在咱们西北行省,是当今天子最小的兄弟。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天子荒淫无道暴虐成性是个昏君,被推翻也是迟早的事。”
田园园一直离群索居,也不曾关心什么国家大事,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朝代的事情。
青娘说道:“还有自从他继位后,横征暴敛,税收增加了一成不说,每年还在巧立名目增加各种税收。百姓苦不堪言啊!”
田园园附和道:“自古苛政猛于虎啊,反了也正常。”
田大壮打了一个小哈欠,睁开葡萄似的黑眼睛,望着田园园张开没牙的嘴咯咯的笑了起来。
“呀!大壮醒了呀!我的小乖乖!”青娘从田园园手里接过孩子,亲了亲他的小脸:“幸亏咱长的黑,要不然就把你和你娘都抓走了!”
田园园笑道:“可不,黑是咱本色。”
“你跟孟小哥都不黑啊,也不知道这孩子像谁这么黑!”
田园园笑了起来,心想一定像他亲爹吧!
不到几日,天下确实乱了起来。
平西大军来势汹汹,一路上以摧拉枯朽之势连破三城,所到之处守城将士犹如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甚至有城守直接大开城门投诚安西王,所到之处百姓夹道欢迎,正可谓民心所向!
两个月内便从西北行省打到了江南行省,直到与当世战神定国候率领的平乱大军相遇。
双方实力相近不相上下,战况一度陷入了焦灼中…
转眼到了清明节,田园园带着大壮回田家村种菜去了。
两个月没回来了,茅屋上长了不少青草,郁郁葱葱的铺了一层,绿茸茸的像是童话故事里妖精的房子。
田园园将田大壮背在背上,先将院子里的菜地翻了一遍。翻好后点上豆种,黄瓜和茄子需要先育苗,等回了镇上直接买人家育好的菜苗就行了。
点完豆种后,她提着水桶浇水。
田大壮忽然哇哇的哭了起来。田园园颠了颠背,他还是大哭不止。
等放下他的时候才发觉背上已经被尿湿了,田园园抱着他回屋去换尿布,一解开襁褓,两条小腿欢快的蹬着,嘴里还咿呀咿呀的说着什么。
“大壮你说什么呢?妈妈听不懂哦!”田园园嘴上哄着孩子,手里麻利的换好尿布。
田大壮又是一个干爽的小宝宝了,咯咯的笑了起来。
田园园亲了亲他的鼓鼓的小脸,继续回去浇水。
还未浇完水,便听到一阵凄厉的哭声,寻声望去,哭声是从妞妞家里传出来。
田园园心头猛地一颤,手里的水桶跌落在地上,残留的水洒了一地。
菊花看着牛车上用稻草盖住的妞妞,凄厉的哭叫着,她的女儿居然死了……
妞妞爹也“瞎瞎”哭了几声,随后拽着送妞妞回来的男人走到了一边,似乎出了什么差错,便急赤白脸跟那男人吵了起来!
他说:“我好好一个闺女跟你们才五六个月,人就没了!难道连个说法都不给吗?”
那男人沉着脸:“当时你拿了银子已经把女儿卖给我们春风楼了,就是我们的人了。要不是我们掌柜仁慈,看你闺女小小年纪客死他乡,便让我千里迢迢送了回来。怎么你还想讹上我一笔?”
一番话说的妞妞爸爸脸一阵红一阵白,他咬牙切齿的看着那男人,随后他跑了出去。
送妞妞回来的男人看妞妞爸爸跑出去也没在意,他将妞妞放到地上架起牛车就离开了。
菊花也不敢看妞妞,抱着自己呜呜的哭着。
那男人还未走出田家村就被村里的男人们堵住了,为首的妞妞爸爸眼神通红像是头嗜血的狼……
当天晚上妞妞的父母将她埋到小树林里了,年幼早夭没资格进祖坟的,匆匆忙忙连棺材也没有,草席一裹就这样送走了妞妞。
小小的坟包孤零零的在小树林里,孤独寂寞无人看见和她活着时一样……
等妞妞头七时,田园园买了些冥纸回来拜祭算是送送妞妞,希望来生托生到有责任心的家去。
临走前,她回头望着妞妞小小的坟头,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忽然一阵微风吹来,卷起地上的灰烬转了几圈……
田园园想起里有段话:生的终止不过一场死亡,死的意义不过在于重生或永眠,死亡不是失去生命,而是走出时间。
风从指尖掠过,消散于天地。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田大壮也一天一天的长大。
从只会翻身的小娃娃长成了能坐住的胖娃娃,他虽然比黄大姐家的花花小了两个月,却比她大了整整一圈。
他现在能吃些米粥鸡蛋了,田园园便给他断奶准备田家村了。
黄大姐十分不舍得自己的奶小子,亲了又亲才拿着钱回去了。
这日,吃过早饭田园园向青娘告辞。
青娘舍不得她:“你们娘俩在这里住下吧,村里有多不便之处。咱们还有个照应!”
田园园说:“我也舍不得姐姐的,要不是姐姐,我和大壮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