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计确实有问题。
他脸色焦急时不时的跟身边的同事说什么,可是同事摇头似乎拒绝了他。
“是哪位结账出了问题?”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从内室走了过来,五官端正未语先笑。
田园园站了起来,将手里的衣服给他过目:“掌柜的,我们二人是镇远候府的家丁。今日我府里负责采买的娘子给我们少夫人买了这衣服回去,结果和府里的丫鬟今天早上买的衣服一样,她花了五两银子买的,可是采买的娘子则花了二百两银子。夫人让我们过来问问这是何意?!”
掌柜拱手行礼:“原来是镇远侯府的人,失敬失敬!您别着急,您将收据给我瞧瞧,谁卖给您的只看字迹,便一清二楚了!”
田园园将收据给了掌柜,那胖掌柜拿过来一看,神情一变立时看向刚才那个脸色不对的年轻男人,喝道:“仲志过来!”
年轻男人也就是曹仲志,拖拖拉拉的走了过来,根本不敢看他们的脸,低着头不说话。
“我们云衣馆明码标价,做的是诚信买卖!你怎么能随便加价卖给客人呢!把你多得银两交出来!”
曹仲志吓得脸都白了,连连摆手:“掌柜的,我没有多拿银子!有个胖大娘给了我一两银子让在收据上写成二百两银子的!我就拿了一两银子!”
那胖掌柜的一听上手给了他一巴掌,骂道:“你这遭瘟的,馆里明令禁止不得私开收据,不得私开收据!你平日里怎么听的!”说完,还想打。
田园园抬手拦住掌柜,看向捂住脸的不敢还手的曹仲志,问道:“你说的胖大婶,你认识她,她经常来吗?”
曹仲志摇摇头:“小的不认识。今天刚过午饭后她才来的,买完衣服后给了我一两银子让我在收据写上二百两银子。原本小的不想开,害怕她日后反悔讹钱的,可是她说自己是镇远候府的,这钱用来报账的……所以小的就给她开了。”
“为什么开始让你写不写,说是报账的才写呢!”田园园疑惑的问。
掌柜温和的笑了笑,将话头揽过来:“此事我们不好多说,您看事情都解决了。一切是您府里采买衣服的手脚不干净……”
田园园听了这话,讽刺道:“她是手脚不干净,你们的伙计也不是好东西,一丘之貉。我们走,咱们将此事一字不落的告诉夫人去!”
掌柜的连忙拦住两人赔笑。
这镇国候可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一门两个将军,各个位高权重何等荣耀,而且少夫人自己也是一品诰命夫人呢,功勋世家他怎么敢轻易得罪!
“两位留步!”掌柜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钱袋看也不看的塞进田园园的手里,谄媚的笑道:“我们云衣馆也只是个小小的衣馆不成气候。今日确实是我们伙计疏忽让人钻了空子,这个小小的心意请二位喝酒了,千万在少夫人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田园园颠了颠钱袋,挑着眉一笑:“好说好说,看掌柜的如此识相,我们也不为难你们了。海伯我们走!”
“两位慢走!慢走哈!”
田园园感叹仗势欺人真是太爽了,尤其仗势欺人的还是自己!
出了云衣馆,两人相视一笑。
海管家叹气:“没想到这个韦厨娘真是胆大包天,敢拿五两银子的衣服糊弄少夫人!”
田园园冷冷一笑,回头见没人跟来,小声的说道:“你听他们的意思,高门豪府里负责采买的人中饱私囊已是司空见惯。就是这些商户看有油水可捞也跟着为虎作伥。简直是目无法纪!这韦娘子在咱们府里把持中馈,欲所欲为和管理者不作为有很大的关系。”说完,不轻不重的看了一眼愁眉苦脸的海伯。
明明是个管家,什么都不管任由一个小小厨娘只手遮天。
海伯尴尬的笑了笑:“不瞒少夫人您,老奴原本是太老爷的书童,要不是府里无人老奴也不会忝为管家,老奴是赶鸭子上架,强人所难。对于管家一事实在一窍不通,这才让人蒙骗!”
他这么一说感觉还挺可怜的,田园园将钱袋扔给他道:“放公里吧!”
海伯打开钱袋看了眼里面大概有三十两银子之多,不由地眉开眼笑。
“少夫人真是厉害!”
两人没走多远,一个身穿齐胸襦裙的娇俏的小姑娘拦住她们俩。
“你们可是镇远侯府的家丁?”声音清脆婉转像是小鸟叫。
田园园拱手笑道:“是的,不知道姑娘有什么事?”
小姑娘从袖子掏出两个银锭递到她面前,笑道:“我想问你一件事!”
田园园立刻接过银锭子,一个十两,两个就是二十两。立刻谄媚的笑道:“您问,我们绝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是我家老爷的底裤我也能告诉你什么样的!”
小姑娘连忙用手绢捂住唇角,娇滴滴的叱骂:“呸!谁问这个!”脸颊绯红,一片女儿家的做派。
“好姐姐你说吧!”田园园看在二十两银子的份上格外的有耐心。
“谁是你姐姐!”那小姑娘啐了一口,白了田园园一眼,见她长的英气勃勃还算顺眼,便放软了语气:“你们镇国候府后日不是也去参加永定伯爵府的戏会,不知道侯爷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