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气冲了过来。她捂住鼻子,轻声道:“你没事吧?吃饭了吗?”
孟季一抬头,通红的眼睛,冒着青茬的下巴,颓废疲惫的神态,像是经历过什么巨大的变故一样,眼球慢慢转动着,看着她又好像没看她,“你怎么来了?雪天路滑的。”
他的目光盯在田园园身后晴好的身上,似乎在责怪她,吓得小姑娘像个鹌鹑一样瑟缩在少夫人身后。
田园园隔住他的目光冲晴好挥挥手,小姑娘泫然欲泣的赶紧离开,离开前将门带住,隔绝了外面的冰寒。
“担心你呀?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伤身体。”
田园园走到孟季旁边揽住他宽阔肩膀,她不是特别会安慰人。最主要的是孟季宁愿独自喝闷酒也不肯告诉他,她心里隐约知道了些什么,应该是孟星惟和周廷祎的事情被他撞破了,这两人当时不会在那啥那啥吧。
叔父被那啥后可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这才几日两人就把持不住了……呵,男人!
孟季满腹的窝囊却不能对她说,他敬叔父为父,发生了这样事情怎么能告诉别人,摇摇头,只能三缄其口。
他抬头望着窗外飞舞的雪花,心也如寒冬腊月,良久才叹息一声。
孟星惟与孟季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人谁也没说。反而孟季私下里吩咐一甲和二甲,若是周廷祎来了务必禀告他。可惜周廷祎却再没有登门,孟星惟呆在洗秋阁的时间更多了,连应酬都很少去了。
直到冬至过了,宫里来了专门教导宫规的嬷嬷。
那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晴好和芳好特地过来打扫卫生。
芳好跟着马娘子干活,脾气收敛了许多,眉目低垂时多了几分柔顺。
田园园正在练字,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她的字也有点模样了,海伯就是此时进来的。
“怎么了?”
海伯说:“少夫人,除夕宫中宴请文武百官及有品级的家眷。今日宫里的嬷嬷入府教导了,您需得跟着学些。”
闻言,田园园放下笔好奇的问:“所有入宫的都会教吗?”
海伯尴尬笑了笑:“就咱家。”
田园园:“……就我一人?”
海伯眼神飘忽:“嗯。”
田园园:“哼!瞧不起人。”
可不是,满京城的命妇就独独过来教导她,这不是明晃晃的说她不懂礼数嘛!真是有点丢脸的说。
海伯:“少夫人您别生气,这个周嬷嬷是秦王府的……是老爷专门给你请的,除了咱们没人知道。”
侯爷也是要脸的,宫里的确派人来了不过被他挡下来了,然后自己偷偷请了人回来。
田园园呵呵一笑:“真是用心良苦。”真是讨厌,就不能说她身体不适不能参加什老子宫宴吗嘛!
这种场合看起来高大上,其实根本吃不饱,规矩还多。
海伯去请周嬷嬷了,田园园回到主厅等着。没多时,他领着一个美貌妇人走了进来。
周嬷嬷大约五十来岁,若不是脸上有些皱纹,谁能看得出眼前美貌的妇人居然已经年过半百。柳眉杏目,肌肤白腻,就是号称善于保养的长公主也得甘拜下风,如今一看还风韵犹存,可见年轻时也是个大美人。
她笑容可掬,声音犹如徐徐春风:“奴婢参见国夫人。”说完,郑重其事的行了一个跪拜之礼。
田园园连忙起身扶她:“你不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
她却没起身,反而温柔的看着她:“少夫人,奴婢不单单给您行礼,而是按照宫规在给上位者行礼。”
这就开始了?连个缓冲都没有吗?田园园尴尬的返回主位坐下,学习她如何行礼。
周嬷嬷道:“今日所学便是女子礼节,其中稽首便是重中之重。稽首便是跪拜礼,行礼时,施礼者屈膝跪地,左手按右手上(掌心向内),拱手于地,头也缓缓至于地。头至地须停留一段时间,手在膝前,头点在手背。这是九拜中最隆重的拜礼,也是您进宫面圣时所行之礼!您可以试试。”
田园园走到她的旁边慢慢跪了下来,跪的过程中,周嬷嬷指出她错处:“跪地时要将前裾撩起。”
田园园只得再次起身撩衣服跪地,学着她的样子跪了下来。
这可让海伯心疼极了,“我家少夫人怀有身孕还请嬷嬷看顾些。”
“来时王爷已经说过了。”周嬷嬷说:“今天只学稽首礼,其他的慢慢学,只要在宫宴前学会就行了。”
“那便好,那便好。”海伯叮嘱田园园:“少夫人若是哪里不舒服可千万别忍着。”
田园园点点头,离宫宴还有一个来月呢,时间还早不着急。
接下来半个小时都在学稽首礼了,等田园园做的差不多了没什么毛病后,周嬷嬷便告辞了。
海伯去送的,田园园躺床上歇息去了。幸亏她才两个多月,要是挺着大肚子说什么也不会学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累了,躺了一会儿便沉沉睡去了。
这一觉便睡到了黄昏,刚一睁眼便看到晴好捧着安胎药等着她呢。
“啊~~”田园园打了个哈欠,起身端过药入手温热,“刚煎好的吗?”
“我估摸着时间提前煎好了,这会儿您起来正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