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陶氏果然坐不住,一大清早带着她忠实的狗腿子就来了。估计一夜没睡,肥胖的大脸很苍白,眼袋黑眼圈让她老了十来岁,与一个月前简直是判若两人!垂头丧气的样子哪有往昔的盛气凌人。
田园园一进花厅看到她如丧考妣的样子,心里高兴地唱起了今天是个好日子,乐开花呀,乐开花!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
她面色红润,容光焕发,和座上的孟陶氏形成了强烈对比。
“老夫人安好呀!”田园园落了座,身后跟着海娘子和端着托盘的小晴好。
小晴好给她俩奉了茶和点心,便离开了,接下来的场面不适合小丫头参与。
孟陶氏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有气无力的说:“你说吧,怎么样才肯放人!”
一听她这话,田园园不乐意了,脸上的笑淡了下来:“您说的这话我可不爱听,什么叫怎么样才放人?您指的是谁啊?”
“行啦,别装了。你知道我指的谁!”
“您是说您一个月前送给我夫君的小妾茹儿吧!”
“正是!”孟陶氏闭上眼睛,身心俱疲。真是万万没想到这个丫头怀上儿子的孩子,若是家里子嗣成群,一个下贱人怀的孽种管她死活。可坏就坏在,儿子已到四十连一个孩子也没有,茹儿肚子里的种恐怕是最后的希望了!她怎么听信儿媳妇的谗言把她送了出来呢!!后悔啊,悔不当初啊!
田园园皮笑肉不笑:“您送的人可真是天赋异禀,送到我家才一个月,可是却怀了两个月的身孕!您说这是不是一件奇闻呢?”
孟陶氏睁开眼,昏黄的双眼里蓄出了泪水,眼睛一笑眨流下两行泪来。她身后的张嬷嬷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少夫人,求求您把茹儿送回来吧!奴婢给您磕头了!”说完,哐哐的磕了好几个!
“哎呀,何故如此呢!”田园园故作惊讶的说。
硬的不行来软的?怎么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太流几滴鳄鱼的眼泪,她就得心头一软把金母鸡拱手让人呗!这是有多瞧不起自己呀!
田园园清了两下嗓子,语重心长的说:“当初这两个丫头,是您看在我有身孕的份上送来伺候我夫君的,大张旗鼓,生怕全京城的人不知道!现在没有一个名头您把她接走了。然后她在你们家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这小子还跟我家公公一个辈的。您叫天下人怎么看我叔父、看我夫君、看咱们孟家?!堂曾叔祖母,咱们都是孟家妇。您为了子嗣,可我也得考虑我夫君和镇远候府的脸面!”
孟陶氏攥着手帕,哑声说:“孟家同气连枝,你把茹丫头送回来就行,我们自然有办法不叫人知道。”
你说送我就送啊!哪有这么好的事!田园园心里的白眼翻上天,面上露出一副哀怨的模样:“老夫人您不知道,我夫君最喜欢她了。经常在我面前夸她贴心,善解人意呢!您说,我这把她送走了,我夫君肯定会说我不容人的……”
她拿手绢沾了沾眼角,月白的手帕上多了两粒眼屎,怪不得眼睛不舒服呢,眼屎有些黄,是不是上火了?
孟陶氏的脸颊抖了三抖,特别想骂她一句:放屁!昨日茹儿回来给她娘说,每天都有干不完的粗活,少爷根本不拿正眼看她们。所以哪来的善解人意啊!
“这个有什么难的,茹儿回去后,我自然再送来两个漂亮的。你看如何?”
“哎!”田园园叹息,“那也不是茹儿呀!您看她在我们府里穿金戴银锦衣玉食的,花了不少心思呢!”
“只要送回去,我便差人送来银子来,五百两如何?”孟陶氏咬牙切齿的看着她,第一次见这样的女人,要人还得要钱,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眼皮真是浅!
“五百两?!”打发要饭呢!田园园眼皮一翻,轻哼一声:“您的孙儿就值五百两啊!海娘子,今天府里是不是要搬木头?”
海娘子接收到她的想法,立刻说道::“少夫人好记性!厨房的柴火不够了,先把那百十来根的木头搬来,再一一劈开才能用!”
“我看茹儿身强力壮的,让她一个搬就行!反正肚子的孩子也不是咱家的,人家都不心疼咱们也别捧着了!”
“可不,白天搬不完晚上还能搬呢!水缸的水也指着她呢!”
田园园和海娘子一唱一和的,这番虎狼之词,让孟陶氏脸越发阴沉,伸出萝卜手颤抖的指着二人,“你们,你们好狠的心啊!虽不是你家的孩子也是孟家的血脉呀!”
“切,又不是我家的!”田园园嗤笑一声,这老婆子想空手套白狼,又想要孙子还想不付出任何代价,怎么什么好事都想全占啊,人心不足蛇吞象!
“行啦,我也累了。您回去好好想想,您孙子到底值多少,想通了把我们该得送过来!有句老话不是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海娘子,送客!”
回府的马车上,孟陶氏扶着额头,满脑子都是田园园的话尤其是那句:把我该得送回来!把我该得送回来……
她闭上眼睛,自从孟长辉成亲后心里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她是过来讨债了,讨上辈的债!
午饭过后,田园园在罗汉床补眠,刚刚睡着就感觉有人看她。
睁开眼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