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心夸赞道:“不赖嘛!只听了一遍便记住曲调了。”
高远羞涩一笑,低下头继续剁葱沫。
田园园把切好的白菜放到他面前,“把这个也剁了。”
“好嘞!”
“梆梆绑……”
隔壁孟季搂着自家大闺女,身上被炭火热烘烘的烤着,炭盆边缘还有几颗大栗子,足有小儿拳头那般大小,棕黑色的栗子开着小口,露出嫩黄色的栗子肉。
他剥了一颗栗子,慢慢吃了起来,又甜又糯的滋味从舌尖传了出来。
忽然房门被人推开,田园园略显凌乱的发髻从门外探了进来,眉眼弯弯的看着爷俩,“你饿吗……栗子好吃吗?”
她打算问问孟季饿不饿,若是饿的话,先做些吃的垫垫肚子,见他在吃着栗子便咽下了后面的话。
孟季回道:“不饿,好吃。”
“好吃就行,下次我多买些。”田园园咬了咬下唇,轻轻笑了一下,接着指了指自己的唇角。
孟季用大拇指在唇角抹了一下,手指上沾了些黑灰,想来是剥栗子时弄到的。
大门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田园园对他摆摆手便去开门了。
这次敲门的是陈老九,他刚从胡有德家回来的,一见到田园园便长长叹了一口气。
田园园让开门,“怎么愁眉苦脸的?”
“你要倒霉了!胡缠子说不能这么算了!你和高远最近小心些!”
“你不是跟他有交情吗?就这儿?!”田园园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陈老九瞪着她:“他说你坑了他的钱,这辈子都会让你寝食难安!”
“哼,一个泼皮无赖!我会怕他?”
“你是对他的恶心一无所知!”
提起胡缠子,陈老九也头疼。这次交涉,他全程都是笑兮兮的,让他碰了一个软钉子。
田园园笑道:“既然已经结了梁子,就随他吧!”
陈老九叹道:“我看你是没明白他的为人。刚开城那会儿,卖冥纸的老板姓刘,也是不小心得罪了他。从那儿以后每逢早上开店,门口必定被人倒了粪水,污水横流恶臭难闻。他也曾报官,可胡缠子也是有一手,谁也抓不住他的把柄,官告不成立,反而激怒了他,越发过分。进而那老板或家人出门,必定被人扔屎泼尿,弄一身腌臜回家。没多久,那老板就离开三河了!前前后后,老板一家被他折磨了三个来月。你说旁人为何怕他?因为日防夜防难防啊!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闻言,田园园脸色微沉,一个有恒心有毅力的家伙努力不懈去恶心人,确实没有比他更恶心的事了!
“你说你同他有交情,是什么交情呢!”
陈老九关上院门,两人往屋里走去,“说来,他也是个可怜人。当年他和他媳妇再来三河城的遇到流匪,身上的钱财被搜刮干净,媳妇又被几个流匪轮流玷污,二人死里逃生来到三河城。没多久,他媳妇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后,大肆宣传出去,他媳妇受不了流言蜚语,趁着他出门吊死了。他身无分文,过来求我送一口薄棺给他妻子。我感念他的情意,便同他一起葬了他的媳妇。从那儿以后,他便性情大变,变的如今这模样!”
可背后之恶毒,不是三言两语能讲清楚。他一开始纠缠不休的人,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均是当时谣言的传播者。他们推波助澜,肆无忌惮,将一个可怜的女人活生生推上绝路,胡有德没下狠手已算是仁德。可而今,人乖张久了,从中又得了甜头,便也忘初心,越发的胡搅蛮缠起来。
望着厨房传来的暖光,田园园叹了一口气:“屠龙少年终成龙,倒也是个痴情人,可这也不是加害他人的借口!”
“倒是!你不担心吗?”
“担心?害怕胡缠子吗?开始不怕,现在怕了!我不想一出门就被人扔大便,我觉得我还坏到那份上!”
陈老九呵呵一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若是城中人,都知道你就是当年的田奸商。你恐怕又回到当初人人得而诛之的境地了!”
田园园表示死猪不怕开水烫。
一进厨房,高远的嘴撅的可以挂油瓶了,“园园姐,你怎么那么长时间?”
陈老九看了一眼厨房,摇摇头去卧房找他大闺女玩了。
田园园挽起袖子,笑道:“说了会儿话,天黑了,咱们动作也快些。”
肉馅调好后,田园园开始擀皮,别看高远大大咧咧的,包的饺子还不错。没多久,高瞻也回来了。他洗了洗手,也拿着板凳坐下,上手包了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就全部包完了,高远烧锅烧水,等着水开就能下饺子。
晚上几人围着吃的饺子,田园园还打发了高远给田婆子送了一大碗,大家吃饱喝足的散了,陈老九还打包了生饺子,等明天自己在家做着吃。高远也不甘人后,也打包了半帘子生饺子,和哥哥高兴地回家了。
收拾完杂活,芃芃早早就睡了。田园园与孟季并排躺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家常。
“家里的草料不够了,明日得去买些。”
“嗯,无需担忧,明日我差人到黑夏买了送回家来。”
“那就太好了!我正担心三河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