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贼人见此越发胆大,青天白日也敢公然入室抢劫、打家劫舍,正巧这伙贼人抢完东西从民宅出来,被宋百年等人撞了个正着,这才有了后面的冲突。
田园园轻轻咳了两声,“这些人趁事生乱,后果很严重,恐怕会杀头。”
高远问:“咦,为什么?”
“杀一儆猴,震慑后效。木水生也不知道怎么治理的,居然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话音未落,屋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高瞻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里有碗药,还有清洗伤口的药品和棉布。
他今日穿了身群青色的棉衣,头上插了一根深色的木簪,头一次见他穿灰色与白色以外的颜色。
田园园不由地多打量了两眼,第三眼就被高远的大头堵住了,他今日穿的也齐整,发髻也簪了一根与他哥哥一样的发簪。
“今天是什么日子?”
“园园姐,你睡糊涂了?今天是大年初一啊!”
居然过年了,田园园心里一急,又剧烈地咳嗽起来,这次嗓子里涌出一股压不下去甜腥,“噗—”有什么从里深处涌出来……
血,一大口鲜血从她嘴里喷出来,喷到身前的棉被上。
“园园姐!!”高远惊诧地声音。
“啊啊啊……”芃芃的哭声。
所有的声音像是隔了层水膜,空灵而虚无,眼前阵阵发黑,她在失去意识前向芃芃方向伸出手,“芃芃……不哭……”然后便是无边的黑暗……
此时京城,绵延数里的嫁妆从大街上向流水般涌入皇宫,红的嫁妆,红的轿子,红色的嫁衣,还有那双男才女貌的璧人。
这一日,秦王周廷祎大婚。
孟星惟依靠着雕栏,神色冷淡地望着街上的送嫁队伍,纤细的手指上勾着一个白玉酒瓶,瓶身细长,瓷白细腻。
“你不去吗?”月黑抱着胳膊站在楼顶,冷声问道。
他懒懒地问:“你是他派来监视我的吗?”
月黑毫不犹豫地出卖自家主子,“是的。”
“以前的我或许可以,而现在的我不过是头拔了牙的老虎。”孟星惟自嘲的笑笑。
最是无情帝王家!为了那个位置,他连自己都利用,何况是他这个见不得光的情人呢!
都说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而周廷祎的深情厚意带着重重猜疑与算计。今日大婚,他担心孟星惟因伤心而生乱,特地派了月黑来监视。可明明他比谁都了解孟星惟的为人的,知道他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而不顾全大局。这般明显的猜忌在孟星惟心头狠狠划了一刀!
孟星惟望着冷月嘲讽地勾了勾唇,深知他与王家女儿的婚事,不过是新朝与旧臣之间的博弈,若是来日朝廷根基稳固,那女子也就沦为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他与那女子都是他权力路上的垫脚石!
天渐渐黑了,一弯明月高高悬挂在中天之上,远处的皇宫灯火通明,张灯结彩,隐约间能听到丝竹之乐,当真是载歌载舞,鼓乐喧天。
而孟星惟喝完手里的酒,结了酒钱,也不坐车,孤身一人沿着空无一人的长街慢慢向候府方向走去,他走的很慢,清瘦的背脊挺的很直,月黑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直到他进了候府大门才回去复命
一进门就看到门廊下的海伯,他手里提着气死风,脸色焦急,见孟星惟回来才舒了一口气,责备道:“天气这般冷,您怎么一个人就出门呢?也不叫个小厮跟着!”
孟星惟温和一笑:“出去小酌一番而已,不必担忧。”
“秦王府下午差人送来回礼,我已经送进内库。侯爷,需要过目吗?”
海伯知道他与秦王非常要好,故而问了一嘴。
“不用,日后凡是周廷祎送来的礼品,一律归于公库,登册即可,不必向我汇报。”
“是,侯爷。”
随后,他回到洗秋阁,一推开门便被满屋的红漆木箱气笑了,大大小小不下二十个,满满当当,连个立锥之地也无。
“这算什么?补偿吗?”
鲜红色的血从脖颈的断裂出涌了出来,十二具五花大绑的尸体倒在血泊之中,两个仵作正在把砍下的头从地上拾起来,放在案子上,等着家属过来认领。
孟长辉冷着脸从刑场里走了出来,宋百年和江福子跟在左右。
“城中中毒多少人可查清了?”他喝了高瞻的药,嗓子的不适减轻许多,已经可以正常说话。
江福子道:“城内居民已有四成中毒,这两日有六人已经中毒身亡。”
宋百年道:“其中城西城东中毒人数最多,中毒程度最严重。”
“木水生这几日在做什么?”
宋百年看了一眼江福子,说道:“今日不知,前些日子在和大夫们研究解毒药。”
孟长辉眸色一冷:“可有眉目?”
江福子神色一紧,下意识地看向宋百年。然,他目不斜视没看到他眼中的担忧,继续说道:“没有。”
“哼!”孟长辉冷哼一声:“不知所谓!城中出现强盗劫匪,兴风作浪多时,他竟然什么都不知!这是嫌弃脑袋太重了!”
江福子拱手行礼道:“不瞒将军,我家大人身上早已出现中毒症状,体衰质弱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