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中之意。
春娘若有所思,福身一拜:“多谢姐姐。不知那陈郎现在在何处?”
“我不知道啊!不过他肯定没去三安城,也不会从三安城出来再去肃州城,更不会从肃北官道出西北,还有你千万不要坐马车去追他!”
陈老九,你看,我都没告诉她方向,是她自己追上的!田园园心里这般安慰自己。
闻言,春娘郑重一拜,随后脚步轻快地离开。
望着她聘婷的背影,田园园摇摇头,又是一对上天注定的鸳鸯。
都说:遇一人,山水有逢。念一人,风过轻澜。执一人,潋水之滨,终一人,悱恻至生。
若是有挚爱相随,天高水远又算得了什么!
此时,已经走出三河地界的陈老九连连打了四五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心知有人在念叨他,回头望了一眼来路,心道:不知这老田怎么骂自己不辞而别呢!
回到家田园园又开始做午饭,中午做的汤面条。吃过饭后她记挂小红,又抱着芃芃去了回春堂。
一到回春堂才得知,小红已经吃过落胎药,正在里间休息。
她把芃芃交给高远,随后进了内室。
“夫人,你来了?”小红脸色有些苍白,见她进来连忙支起身子。
田园园按住她的胳膊,笑道:“不忙事,你刚吃了药,好好休息才行。还有一事,我是过来问问你的意见?”
小红躺回床上,虚弱的问道:“什么事?”
“是你小月子的事,我寻思着给你找间月子房,伺候你过小月子如何?”
三河城的接生婆除了接生,还会租赁自家宅院做月子房,这些月子房专门接收坐小月子的女人,所谓小月子就是流产后的妇人做的月子,大多数人家忌讳此事便不在家坐月子。
小红到底是个外人,不方便在田园园家坐月子。
她虚弱一笑:“家里我是没脸回去,也回不去,那就麻烦夫人了!”
“不麻烦,我先去看看月子房。等准备好了,我过来接你!”
“哎。”
出了里间,田园园问高远:“这落胎药一般什么生效?”
“她妊娠时短,用的药也轻,恐怕明日方能下来。”
“行,我去趟城东找王婆,来,芃芃!”说完,田园园向高远怀里的孩子伸出手。
芃芃抱着高远的脖子不撒手,显然是想跟她小干爹在一起。
“哈哈,莲莲还是最喜欢我了!”高远也抱着她不撒手,抬手往外推田园园:“你快走吧,反正有你没你都一样!”
“哼!我还乐的自在!”
她出了回春堂,直奔城东王婆家,一到她家门口就见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群人。
“什么事啊?这么多人?”田园园拉住一个年轻的小媳妇,好奇地问道。
那小媳妇冷不丁被人拉住,还以为是哪家的登徒子耍流氓,吓了一大跳,连忙回头看去,还好是个面相和善的年轻娘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不知道,是那城西的李家过来闹事!”
“闹什么事?”
“哎!你有所不知。他们家的大房娘子头前生了一个闺女。她婆婆不依,非说他家应该生个儿子不是闺女,怀疑是王婆子偷换孩子了,这不过来闹事了嘛!”
“还有这事?她婆婆怎么知道生的是儿子?”田园园不解,难不成开了天眼?
那年轻的媳妇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哼,算卦算得呗!”
“……算卦算得?这也信?”田园园啧啧两句,封建迷信要不得!
小媳妇不屑一笑:“可不是!不问大夫就算了,居然相信这些个游方术士!”
两人对视一笑,意见一致!
就在这时,李家婆子一屁股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哭天抹泪:“哎呀呀,痛煞老婆子的心了~~我的乖孙啊~~被这老虔婆给偷了~~换成一个没用的丫头片子啦~~啊啊啊~~我不活了~~还我孙孙啊!”还别说,一唱一叹的还挺好听。
王婆子素来是个体面的人。虽然是个接生婆,可发髻从来都梳的油光水滑,一丝头发都不乱,如今,头发被扯的蓬乱,脸颊上还有指甲抓过的血痕,衣裳也是凌乱不堪,瘫坐在地,掩面痛哭,可见被人欺负的不清。
那婆子肺活量惊人,还在那儿一叹三咏的骂人,其言之污秽,惹得不少围观的妇人羞红了脸纷纷掩面遁走。
这一走,走了不少人。田园园走到王婆跟前,向她伸出手:“王婆,可还记得我?”
王婆闻言,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只见一个年轻的妇人微笑地看着自己,这娘子好生眼熟!她接生过的妇人不计其数,自然不能都认全乎,而她自己虽是有些体面,可到底还是三姑六婆,下九流,旁人避之不及,谁还敢帮她?
“娘子是?”她抬手将散乱的头发拂开,掖到耳后,擦掉眼下的泪。
田园伸手扶住她的胳膊,笑道:“我姓田…”
田?王婆顿时想起去年那个死里逃生的田娘子,不禁抓住她的手,“你,你当真是福大命大!”大出血还能活下来,这真是大运气之人呢!
“还是托了您的福,我们母女才能两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