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园在指责孟长辉时候,他的大脑其实是一片空白,连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口,因为那是事实!是事实就无法狡辩!
他沉默着,一如既往的沉默着。
此时,夜色已深,街上除了他们几人再无二人,忽然小巷里吹来一阵夜风,带着草木清香的微风徐徐而来,他们头顶的气死风轻轻摇晃着,发出吱呦吱呦的声音。
一旁的海纳拉了一把三甲,二人带着熟睡的芃芃先行离开。
直到看不到二人后,三甲问道:“海叔,少夫人和少爷都成亲了,为什么还会问少爷对她有没有情?好奇怪呀!”
做为一个大龄光棍,海纳对情这一字知之甚少,自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拉下脸轻喝道:“小屁孩,不该问的别问!”
三甲冷哼一声:“每次你答不出来就这样说。我看是少夫人觉得少爷不爱她才会这么问的!”
“你知道?”
“我就知道!少爷说过,男子汉要心系天下,不能困囿于儿女情长!”
海纳摸了摸他的头,抬头望着夜幕上的点点繁星,沉默未语。
“为什么不说话?”田园园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嘶哑。
孟长辉静静地看着她,仍然沉默着。
田园园看着他沉静如水的眼神,满腔怒火狠狠打在棉花上,心里升起无处宣泄的挫败感。她缓缓闭上眼,泪水再次滑过脸颊。
真是委屈死她了!
忽然,脸上一热,一只大手轻轻擦掉她脸上泪。下一刻,就被人拥进怀里,薄薄的衣服下是坚硬的胸膛,散发着浓重的汗味。
“放开我!”田园园剧烈挣扎起来,然而犹如蜉蝣撼树,纹丝未动,她哭泣着:“你放开我!放开我……”
孟长辉紧紧抱着她,怀中纤细的腰身仿佛一折就断,他大手摩挲着她的后背,沉默的安抚着情绪激动的妻子。
许久,田园园才安静下来。她已经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刚才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委屈,特别委屈,好像走到了死胡同,只想从他嘴里得到答案!她将脸深深埋在孟长辉的衣服里,鼻子不通气,只好用嘴呼吸。
“呼呼呼……”
见她安静,孟长辉才温声道:“唉!你是我的妻,我心中是有你的。然,自古忠孝两难全,何况情爱乎?待我解甲归田后,自当你日夜相伴。园园,别与我和离!”话落,在她头顶落下一吻。
“……”田园园满腹的委屈在这一吻,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委屈来的也快,去的也快,这般喜怒无常的脾气,不会是提前进了更年期吧!
她在某人的衣服上蹭掉眼泪和鼻涕,不想承认自己在无理取闹,毕竟她还得需要镇远候这棵大树呢!哪能随随便便就分手呢!
田园园抬起头,狠狠白了他一眼:“都这个时候还给我画饼,等你卸甲归田?那不得七老八十了,谁会喜欢一个糟老头子!”
孟长辉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目光幽深:“在田家村时,我便发誓,此生决不负你!”
他的爱深沉而贫瘠,情与爱不会挂在嘴边,可是他的心里有她。
田园园冷哼一声:“你说不负我?那我问你,当杀我能拯救天下苍生时,你会杀吗?”
孟长辉毫不犹豫:“杀!”
“……卧槽,回答的这么干脆!你就不能骗骗我?”一开始就知道答案的田园园,狠狠捶了他两下。
孟长辉抓住她的拳头,明黄色的灯光里目光是如此的幽深,他轻轻勾了勾唇角,“我不愿意骗你。”
“哼!我一直知道!”
当初三河人相继病倒,尚未查出原因,这家伙就不准她们出城,真是铁面无私!若是杀了她能拯救大周,这家伙说不定反手就是一刀,冷血无情的家伙!
田园园狠狠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你还有用,信不信老娘立刻踹了你!
回到家在进门的刹那,孟长辉拉住她手腕,探身过去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杀了你后,我也不会独活!”生死相随,矢志不渝!
“……那就不能不杀吗?”
“不能!”
“哼!”
都道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这不夫妻俩再次和好如初。
“快起来!”
睡得正香的田园园忽然被孟长辉推醒,昨夜睡的本来就晚,这会儿睡的正沉,两只眼睛像是黏了浆糊,根本睁不开。然后,在他的帮助下迷迷糊糊穿上衣服,迷迷糊糊坐到马背上,迷迷糊糊的出了城。
清晨寒冷的风拂面而来,田园园一个激灵终于清醒过来,现在她被孟长辉带出了城,直奔城南而去。
此时天刚蒙蒙亮,晨光熹微,长满青草的草原连绵起伏,毛茸茸的,像是厚厚的毛毡。
“咱们怎么出的城?”田园园打了一个大哈欠,她穿的厚,身上一点都不冷。
孟长辉道:“卯时开城,趁着早晨有时间,你去见见他吧!”
“……谢谢。”
他低下头,眼神里带了一丝无奈:“你我夫妻,何来言谢?”
田园园抬头一笑:“应当感谢。”
很快二人便来公墓,孟长辉率先跳下马,接着将她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