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顺着泥泞的山路没走多久,在黑黢黢的山林中看到一些昏黄的灯火。
在杭青天的带领下,车队穿着村落直至村子尽头,最后在一座孤零零的茅草屋门前停下。
“闻武,去敲门!”杭青天强撑着不适吩咐道,后者应了一声,下马去敲门。
一路颠簸,马车终于停了下来。田园园将睡着的芃芃小心放到车上的铺盖上,再拿簿被盖好。虽是初夏,山林的夜晚依旧寒凉。光顾着赶路,没功夫做晚饭,母女俩只能先垫了几口点心。
她掀开帘子,湿冷的空气袭来,瞬间打了一个打喷嚏,在微弱的光线中,海纳雄壮的背影像是一座黑色的铁塔,沉默的矗立在车辕上。
他道:“到了。芃芃呢?”
“睡了。这么偏僻的地方他也知道?”田园园口中的他是谁,不言而喻。
海纳道:“应该是来过此地。”
话刚落,茅草屋内亮起一团烛火,下一刻令人牙酸的开门声随着门开而响起来。
开门的是个老大爷,脸型瘦削,衣衫破旧,前衣下摆是补丁上补着补丁,一看就是贫苦之人!
杭青天挣扎着下马,不知说了什么,便被他领着进屋。
闻武正要进去,就听到孟夫人叫他。于是,他很听话的走了过来,“夫人。”
田园园蹲在车辕上,问道:“那老大爷是谁?干什么去了?”
“我们进京时曾在此处借宿,那老大爷是村里的赤脚大夫,我家大人过来找他看病来了!”
“既然是大夫,那便没什么问题了。你忙去吧!”
“哎!”闻武离开。
她轻轻打了一个哈欠,从马车掏出一些点心,与海纳和小红分了些,看些架势,晚上别想吃饭了。
海纳吃了两口点心,“少夫人,要不然咱们找户人家借宿吧,今晚恐怕是不走了!”
此起睡在马车上,自然是床铺舒服,田园园从荷包掏出一些碎银子,嘱咐道:“这些银子给借宿的人家吧。”
“嗯。”
随后,海纳下车去找借宿的人家。这时,闻武也从茅草屋出来,走了过来:“夫人,我家大人说今夜将在此地留宿。”
“知道了。”
没过一会儿,海纳便回来了。不过没找到合适的借宿人家,唯有一户光棍汉愿意借宿,奈何家中如同猪窝,不住也罢!
住了一路的马车,再住一次又何妨。
翌日一早,海纳从山民家买了不少肉干,杭青天也大出血拿出一两银子买了几斤,一行人再次上路。
然而,到了第二天早上,走着走着,杭青天忽然从马上栽了下来。毫无征兆!
田园园本来不想管他,让他自生自灭算了,可这家伙是钦差大臣。若真死了,她也难摘干净,说不定还会牵连孟长辉。于是,再次拿出小刀给他清疮去了。
他腿窝的脓疮比上次肿的更厉害,红的发光发亮,一看就知道那个赤脚大夫根本没有放脓。
人也昏了,不必听他者乎者也了!
这次花了足足一个时辰才把脓液和脓头挤了出来,挤出脓头后,腿窝后面和左面留下两个大洞,血肉模糊。
田园园给他清理干净后,从包袱中拿出金创药撒在上面,然后找出一些干净的棉布给他包扎好。临走前,还特意叮嘱闻武一定别让苍蝇下蛋了!之前的蛆蛆们在杭青天的腿窝里留下一簇蜂窝状的伤疤,令人见之生寒!
古代没有消炎药,田园园只好给他拿了些凉血消肿的下火药,至于活不活的下来,全靠他的抵抗力。然后母女俩将马车让给了杭青天,暂时和小红挤在一起,不时还安排闻武给他喂水和喂些退热散,随时观察他的情况,就怕他一个不留神一命呜呼。
然而,田园园还是高估了一个文弱书生的身体,到了下午人已经烧的人事不省,一副随时随地断气的模样。
众人便快马加鞭向罗源县而去,田园园几人在车里快被颠散架了。
刚刚入夜众人便到了罗源县城,就近找了一家酒楼,田园园差两个士兵去医馆找大夫。
眼下杭青天高烧不退,显然是伤口感染引起了发炎,田园园将他腿上的棉布打开,灰白色的伤口再次散发出腐烂的臭味。
海纳抱着芃芃,神色沉重:“他怎么样了?”
田园园给他盖上被子,叹气:“伤口感染发炎了!”
“发炎?”海纳不解。在大周没有炎症一说,不知发炎为何物也是正常。
“嗯,就是伤口不好了,你看都臭了!”
“乖乖,一个小虫子咬的这么厉害?”说完,一脸的庆幸。
是呀,一行七八个人,就他着了道!谁让他在野外装逼穿长衫,里面还敢真空上阵,不咬他咬谁!
“是呀,一个小小的蜱虫居然能引出这般祸事,真当是时也命也!”
在现代被蜱虫咬到,发烧感染的也是比比皆是。她小时候放牛也被咬过,不过一点事也没有,只能说杭青天体质特殊!
没多久,闻武引着一个清瘦的中年男人进房,田园园为了避嫌,抱着芃芃出了房门。
她的房间在隔壁的隔壁,隔壁住的是小红,刚进房间就听到闻武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