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后,连八斤的儿子登登地跑了回来。
“陶老二,来了吗?”
小男孩指了指身后:“后头呢!我去玩啦!有事没事别老是叫我跑腿!”
“小兔崽子,居然敢跟你老子这么说话……”
不等他爹呵斥完,小男孩早就跑的没影了。
谁想听大叔碎碎念啊!
田园园百无聊赖地坐着,心道:这家人根本没有待客之道,连杯茶都不知道上!
正腹诽呢,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不止长得猥琐,而且还驼背,看人时总是从下往上翻着眼皮看人,眼神阴冷像是某种爬行动物!
田园园第一眼看到这人,心中便觉得此人不是什么好鸟!
他一进门,阴冷地眼神在屋内的几人身上逡巡,随后看向连八斤,问道:“你找我干啥?”
连八斤粗眉紧皱,质问道:“城西二街的那间铺子怎么回事?”
陶老二装傻:“哪间呢,二街那么多铺子!”
“你装什么傻!就是没有房契的那间!”连八斤愤恨地看着他。
当初他就不应该帮这个忙,这下好了,苦主找上门来。
干他们这行的最忌讳房契不清之事,万一捅将出去,他这个牙人也算是干到头了。人到中年,正是上有老下有小,都等着他养家糊口买米下锅,万一没了营生,这可如何是好!
陶老二还想装傻,不过田园园可不是来看二人相互推诿的,便起身问道:“你叫陶老二?不知和孟翰林的老娘孟陶氏是否是亲戚?”
那陶老二先是一愣,似乎在惊讶她怎么知道,然后回过神,赶紧摇头否认:“不知道,没听过!”
……我会信吗?他的反应已经告诉别人肯定有关系!如此看来,此事和孟陶氏那老太婆有关!
“我不管你们知道不知道,总之,你们在我这个主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将我的铺子租赁出去,已经触犯律法。若是你们不赔偿我的损失,那我只好上衙门告你们!”
连八斤一听上衙门,顿时着急起来。说来此事也是他听了陶老二的忽悠再加上给的佣金确实可观,这才帮忙牵线搭桥,当时就发现其中蹊跷…他们没有房契地契,只有钥匙。他也曾犹豫过,可看着唾手可得的白花花银子,谁能抵抗这份诱惑呢!这才鬼使神差地答应下来!
陶老二一听她要到衙门告他,立时放心地笑了起来:“你要告便去告!我怕你?我家有人在朝廷为官的!衙门里有的是人!大不了赔你个百八十两的,其他的,我劝你还是乖乖见好就收!”
他姑母可是翰林大人的母亲,正经的官眷,还能怕一个小小的女子。
显然他姑母没对他说实话!要不然他怎会对眼前女子的身份一无所知,连那间铺子真正的主人都不知道。
这年头向来是欠银子的都是大爷,这不,他霸占别人的铺子,还想仗势欺人,明目张胆的侵占他人财产!
田园园可不惯着他,冷冷一笑:“想来你不知道铺子的真正主人是谁家的,我劝你回去问问支使此事的人,问清楚是为虎作伥还是被人欺瞒!”随后,转头看向连八斤,目光微冷:“还有你,身为牙人却玩忽职守,此事你要不给我解决了,我便到衙门告你!”
“你你你,你应该告他去!”连八斤指着陶老二结结巴巴道。
田园园冷哼一声:“放心,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说完,甩袖而去,二甲随后跟上。
堂屋里只剩下二人,连八斤埋怨地看着他:“你可害死我了!她要是到衙门一告,我这牙人也就别想当了!”
陶老二扫了他一眼:“怕啥!我姑母可是翰林的嫡母,有人有手段,我还怕一个弱女子!”
“那女子如此强硬,看起来应该也是有出身的,不好惹,你还是回去问问吧!万一捅了篓子,可别攀连我!”
“哼,瞧你那贪生怕死的模样!下次再有好处,我可不找你了!”
“别啦!您的好处我受不起!”
再说田园园回到马车,青娘忙追问怎么回事,她便将刚发生的事情叙述一遍。
青娘问:“既然与你那堂叔祖母有关系,你何不走一趟?”
田园园抱起芃芃。出来快一天了,小丫头累了,靠着娘亲无精打采。大壮也有些累,独自倚着车厢眯着眼睛,下一刻便被人揽住。
他抬头看了一眼田园园,随后,小心翼翼地趴在她的腿上,没多久便睡着了。
“也怪我疏忽,当时拿到铺子忘记换锁头,这才让她趁虚而入!”
“她一个老夫人,怎干这等下作之事!”青娘愤愤不平。
田园园轻哼一声:“别看她一大把年纪,可最爱干些添堵下作之事……”然后,便把孟陶氏之前干的好事一一告诉她。
青娘捂住嘴,讶然道:“这孟陶氏居然能干出这些事……可比咱们下面那些只会骂人的婆娘狠毒多了。”
“可不是,都不是一个段位的!”
芃芃和大壮已经睡熟,田园园一手护着一个,两人低声细语地唠起家常来。
回到府里,田园园和青娘将两个孩子刚安顿好,连屁股都没挨到凳子,特好与小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