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一下脸面,至少把自己打扮的能见人,像王庚这般不修边幅,倒是头一次见到。
王瑶华是定国公次之嫡女,从一出生便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见的都是光鲜亮丽的事,来到这儿又是屎又是尿,这会儿还来了一个又肮脏又穷酸的老头,顿时令她如坐针毡,恨不得赶紧离开此处。就是身上这身衣裳,也得扔了去!
她不知道的是,眼前的脏老头与她同出一族,不过是王家分家的一脉。但主家向来眼高过顶,一直视分家如奴仆,王庚当然不会自讨没趣,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好在周廷祎见多识广,只当这人与众不同倒没有轻视,随后详细地问了周一臻病情,得知他因高烧不退而损伤大脑后,长叹一声。臻儿脑损伤,神志失常,只能踢出继承人的行列,这辈子最好的结果只能当个王爷。
待臻儿清理干净,换了干净衣裳出来后。他强颜欢笑说上几句后便离开了,而王瑶华紧闭上嘴,再不提养育大壮之事!
目送夫妻俩离开,田园园拉着大壮往殿里走去。
周廷祎在踏出月门时,鬼使神差地转头看了一眼,正巧看到她低头与那孩子说话,神情极是温柔……
他长叹一声,只道是造化弄人!
之后,田园园重新教大壮说话、认字、算数,他学的很慢很慢,一天只能记住一两字,而且第二天又把昨起学的全忘了,学着忘着,一个星期下来愣是一个字也没学会。
这无疑让老师很是挫败的一件事,唯一值得高兴地是,小家伙有生理需要时会脱裤子,至少不用洗尿湿的裤子或是带粑粑的裤子。
转眼进入腊月初,天空不作美,又呼呼地下起大雪来。这一下又是七八天,大雪封路。山下送补给人许久不曾进山,别院的木炭所剩不多,雪厚山陡又无法下山,守卫们和南苑的几个男人只好结伴上山去砍树,勉强维持一下日常所需,天寒地冻,一日无炭便冻得人受不了。
他们北苑留了两个守卫也跟着上山去了,田园园她们都是些妇孺小孩子,不用上山。
晚上,便听到南苑那儿传来闹哄哄地声音,似乎还有断断续续地哭声。
翌日一早,北苑的守卫说南苑有个家丁死了,砍柴时,一不小心脚下一滑从山上滚下来摔死的。
下午,田园园也分到四五根木头,杯水车薪,幸亏她们还有不到两筐的木炭,够用几日。
过了两日,送来的饭食也跟着减量了,原本一日三餐变成一日两餐。她们几人本来吃的就少倒没什么,北苑的守卫都是些正能吃饭的成年男人,一天两天还能忍忍。结果又过了三日,饭量直接减半,连田园园都吃不饱,何况是壮劳力。
北苑与南苑的士兵一合计,活人不能让尿憋死,便派出两个人下山去求援。
然而,三天都过去了,没有任何人来,那些士兵亦是一去不复返,以为那二人忘了此事,便又去了两个守卫,依然一去不回。
两日后,有士兵在皓月湖看到野兽脚印,众人猜测那四人说不定让野兽叼走了,吓得守卫不敢再下山唯恐丢了小命。
晚上,夜深人静,一声凄厉地狼嚎声从后山传来。
睡梦中的田园园猛然惊醒,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下一秒又有狼嚎声从其他地方传来,大壮吓得一惊灵下意识地搂住娘亲的腰。
田园园侧着身子搂着他,黑魆魆的殿内,只有炭盆里还有些光亮。
她心如擂鼓,在寂静地夜跳得格外响。
昨晚的狼嚎声不止她听到,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狼是群居动物,显然因为大雪封山,找不到食物,这群饿狼铤而走险下山来找食物来了,不知怎么翻到皓月山来。
她起身检查了所有门窗,确保都是关着的,这才躺回床上,辗转反侧半夜,慢慢睡去。
第二日南苑的人在靠近后山的院子发现一些残骸和脚印,细看之后发现是一只死鸡,厨房那边说确实少了一只鸡……
有狼在半夜进来偷鸡,眼下厨房的柜子里还有几只鸡,可是鸡吃完了呢?恐惧笼罩在皓月别院里所有人头上。
当下,守卫开始搜查别院,该堵的堵,该修的修,该砌的砌,幸好北苑与南苑都有大门,墙体也高,晚上门一关,倒也不怕狼能进来。
南苑人多,他们白天里不停地砍树,眼见着把后山外围的树都砍光了。而北苑除去田园园她们几个,一共就两个个守卫,原来有四个,下山时跟去两个。
北苑的守卫不敢上后山砍柴,顾不得名贵不名贵,把别院院子里树都砍了,堆到空置地大殿里,没过两日院子里的观赏树全部砍光,不过数量少点可怜,柴火又湿,根本烧不了几日。
之前别院有个百户是负责人,可自打进入冬季后再不见踪迹。后来听守卫说,他在梧州有房外室,离皓月不过一个时辰的路程,每年入冬后便住上一冬天,过了十五才回来,眼下别院里群龙无首只能自救。
一大早,两个守卫跟着南苑的人去后山脚去砍树,特好与小雨也跟去捡些枯枝落叶。
梦真殿只剩下娘俩,早饭喝的稀粥,吃的饼子并一碟菜,菜就拳头大小,夹上一两筷子便没剩几根,就这份量还是今天唯一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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