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所未有的认真,比平时更大更圆,慕长风的身影完整而清晰的印在里面,慢慢化成一抹温柔的笑意。 “我知道的!” 慕长风语调温和,带着淡淡的安抚之意。 子衿转头看向山脚,唇角微微上扬出一个愉悦的弧度,内心深处的担忧在这抹笑中慢慢消无。 简单休憩过后,师徒俩继续赶路,不知是因为道上逐渐显示的绿意,还是解开的心结,一路上,时不时响起俩人温声的话语,有问有答,倒是使得这番历练有模有样。 夜幕堪堪降临的时候,师徒俩成功来到王都一处僻静小镇的外延。 长途跋涉过后,俩人都有些疲倦,慕长风本意是找到驿站再行梳洗,但他俩走了一个时辰也不见人烟,所过之处十室九空,一片荒凉破败之感! 他们先前走过许多小镇,此时应该会有炊烟升起,柴火香混杂着饭菜的馨香会弥漫整个村庄,淳朴的农人扛着老旧的锄头缓缓归家,他们步履闲适,脸上带着劳碌过后的疲倦和做完活计后的满足; 妇人们头发用木枝或筷子盘得一丝不苟,洗菜的手又粗又老,突出的骨节让其美感全无,但手上动作麻利又随意,有着莫名的韵感,无端吸引眼球,切菜的叨叨声此起彼伏,恍若一曲乡村的赞歌; 牧童骑着黄牛缓缓归来,悠扬的笛声在风中飘荡,老黄牛健硕的腿脚踩踏出黄沙四处飞溅,并在黄土路上留下一行行深深的蹄印,小牧童头上歪斜的小辫左摇右颤,辫尾红彤彤的发绳随着小辫在风中摇荡…… 可这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炊烟! 没有没有晚归的农人! 没有干净麻利的妇人! 没有此起彼伏的叨叨声! 没有返家的老黄牛! 也没有扎着小辫的牧童! …… “师父!” 子衿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颤抖,不详的预感从心中生出。 “莫怕!” 慕长风牵过子衿的小手,将她护在身后,慢慢向村中走去。 原本能走三人的小道,被两侧倒塌掉落的房梁土石堵死,师徒俩只能小心的从砖石上翻过,一刻钟后,俩人来到了村中唯一幸存下来的房屋前。 子衿站在开阔处,看着师父上前敲门。 “咚……咚……咚!” 敲门的节奏缓而慢,但响声够大,足够屋内人听清。 慕长风敲门过后,人又退回到原地,好半晌,屋内才有动静。 俩人耳力都不错,吱呀声中有脚步声响起,只那人似乎腿脚不便,一起传来的还有木头磕碰石板的声响。 就在俩人想要上前询问时,伴随着陈旧的吱呀声,大门开了。 随着木门敞开,一个枯瘦如柴的暗影从缝隙中透了出来。 子衿下意识的捂住嘴,因为她怕自己的惊呼吓到眼前人。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呀! 或者说这还算一个人吗? 子衿左手下意识拽住师父的衣袖,从慕长风身后探出半个圆碌碌的脑袋,一双清亮的眸子中印出眼前的惨状。 只见那人披头散发,半边脸颊皮肉翻卷,上唇消失,森白的牙齿全部裸露在外,额头有个一寸来宽的孔洞,褐色的血迹不停的从里面流淌出来,头顶上面铺满了褐色的小虫,小虫尖锐的长喙不停的啃食着本就凹凸不平的头皮,簌簌簌的细碎声直接子衿闯入耳中,令她头皮发麻。 子衿从未如此恨过自己敏锐的视觉和听觉,此刻再闭眼就显得多余了,她慢慢的移开视线,试图避开这惨绝人寰的一幕。 慕长风大风大浪见多了,倒没表现出任何不适,他右移一步,不着痕迹的将子衿护在身后,也挡住了她的全部视线。 “老人家,村里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