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船被堵了!”
这伙计也算是个干练的人,形容问题就一句话,也成功让端木香陷入了回忆里。
上一世他没有这么快融入沈家,但也知道那段时间沈家是处在一个艰难的时期。自古垄断的生意最赚钱,但也同样最让人眼红。
沈家家主在别人眼中就是一介女流连毛都没长齐的小姑娘,有点实力的就想要欺负一下。以前也不是没有人动过手,但都被沈梦儿给堵了回去,简单总结就是,只要还是讲规矩的人,那么沈梦儿就不怕,她是個挺有手腕的商人。
不过记得前世的时候这个时间点沈家很不好过,因为这次找茬的家伙背后有人,人家不是打秋风似的敲诈勒索,就是想要在里面分一杯羹的。或者……直接将水运生意垄断!
沈梦儿心中一紧,京海县外出的河道非常宽敞,二三十条船拉横都很难将河道堵塞,没有道理过不去。这种情况下还是将船堵了,那就说明对方也有着数量不小的船队。
注意,这里的‘堵’可不是说找茬似的你往哪开我往哪堵,那个不叫堵船叫妨碍河务,是犯法的,沈梦儿大可以直接告到县衙,走官方渠道。
“谁堵的?”平叔皱眉问。
“是白浪的水产加工厂!”
“……”
沈梦儿和平叔对视一眼,光是听这个名字就大致明白对方的手法了。
这个白浪在京海县算是挺有名的人物了,在灾变之前他是开沙场的,手下有不少船只用来挖沙。但灾变之后建筑材料崩溃严重,这沙场也就不赚钱了,他也算是个懂得变通的,所以及时改装船只,将挖沙船都改装成了渔船,然后开起了水产品加工厂。
不过生意是稳定了,但赚的却并不多,因为灾变之后变化的不光是植物还有动物。以前赶上捕鱼期一网下去能捞上来数万斤,如今一网下去可能就捞上来一张破网。
鱼凶猛了,平时你不惹它也就罢了,真要是惹急了,那些鱼能够将船都顶翻。也许唯一的好消息是,那些鱼的食谱并没有变,不吃人。
“以前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这一次为什么……”
沈梦儿嘀咕了一句便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沈家生意眼红的人有不少,以前不动很有可能是没有准备好而不是不觊觎你。如今一动,也许就是狂风暴雨。
“渔船不可能一直堵着江面不让走,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让道?”
伙计表情发苦,“他们说现在是鲚鱼回游期,要等上七天才结束。”
“七天……”
沈梦儿和平叔的视线隐晦交错,后者笑道:“原来只是七天啊,那不着急,这几天大家先准备吧,什么时候他们放开了河道,我们再走就是。”
一众伙计闻言看向沈梦儿,后者伸手安抚,“大家不用急,七天时间而已,不会影响到我们的生意。”
得到了沈梦儿的保证,一众伙计终于散去,沈梦儿则跟平叔点点头转身离开。
端木香全程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左看看右看看,跟着沈梦儿上了马车。
“白浪是京海县有名的帮派头子,使用正常的商业手段是没用的。”
沈梦儿略诧异的看着他,“你知道这个人?白浪的名气没有那么大吧,连外县人也听过?”
端木香拨开车帘,一边随意的张望,一边回道:“我要嫁过来,那当然得打听好当地的风土人情了。”
“风土人情……”沈梦儿捂脸,你瞧瞧京海县在外乡人的眼里成什么了。
“不用担心,沈家经历过的风浪多着呢,这不过是小场面。”
端木香完全无视沈梦儿的安抚,前世这个白浪可是将沈家弄得焦头烂额,沈梦儿找了很多的关系、花了很多钱可都没什么用,直到战争起来了,白浪再没工夫跟沈家斗,才算是让沈家逃过一劫。
可以说,整个斗争过程沈家是没有还手之力的,若是延续下去,那结局也只有一个。
前世的时候,沈梦儿甚至连怎么输的都不知道,直到战争开始之后,白浪带着人成了县令赵大寒的先锋,她才算是终于明白,原来白浪一直都是县令的人。
沈梦儿一直在人家的地盘跟人家斗,自然是一点胜率都没有。
“七天,这个时间乍一听很短,但应该是有玄机的吧。怎么?你们的单子里还有人限制了时间?”
沈梦儿看看他也没有隐瞒,“确实,前两天有个大客户要求在半月内将货物送到指定地点。如果不能准时到达,那么将会三倍赔偿货物的价值。算算时间,如果在一个星期内出发还来得及,若是超过了一个星期……赔钱倒还罢了,可是名声坏了,再想挽回就没有那么容易。”
端木香恍然点头,“所以平叔刚刚是去抓内奸?”
沈梦儿神情严肃,“这个消息我和平叔是保密的,当初带去参加的伙计也都是老伙计了,想不到会有人……”
“咱就说,有没有可能,这个消息是甲方透露出去的呢?”
“……”
沈梦儿看着端木香眉头紧锁,“你什么意思?是说那个委托任务的甲方跟白浪一伙儿的?不会吧,那个甲方是外府的大集团,怎么会和白浪一个流氓掺和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