瑄珩任由我拉着,走到门口,忽然停下脚步,四下打量,我追随他的视线,没有任何异常:“师兄,怎么了?
瑄珩的目光飘远,怔愣半晌,终是摇摇头:“走吧。”
我皱眉,又看了眼那个方向,瑄珩牵起我的手腕:“走吧。”
没关系,萧平渊既然已经怀疑我了,之后的牵扯自然避不掉,让瑄珩在意的那个方向,无论隐藏的是人还是东西,这都不会是个终点。
回到侯府,叶子扑过来,却在看到瑄珩后生生止住了脚步,匆匆行礼,对着我嘘寒问暖,确定我没事后,兴致勃勃的拉着我去看又长出新芽的草药,见瑄珩一直没走,识趣的退了下去。
我拉着瑄珩在摇摇椅上躺下等待满天星光,瑄珩看着我:“渊王,有没有为难你?”
关小黑屋,可小黑屋被我砸了,渊王妃找茬,宴席也被我砸了,这么一看,好像是我在为难他吧,也不知道我这算不算闯祸,还是得告诉他:“赵连忠刚死,渊王没时间为难我,但是,师兄,我砸了渊王妃设的宴,还当众让她没脸,她好像挺恨我的。”
瑄珩扬唇轻笑:“一个不值得关注的人,这几年看似低调,可坏了的心肠早晚害死她自己,轮不到我们费心思,不必管她。”
我笑着点头,瑄珩摸摸我的头发:“星星什么时候都能看,回去洗澡换衣服吧,柏希说的对,这身的确看着不舒服。”
明明同样的意思,瑄珩说出来就让人特别容易接受。我回到久违的房间,没有一丝改变,叶子照顾的很好。
我将自己完全浸泡在热水中,几天以来的疲惫,紧张,都在这一刻,化为升腾的雾气,一点一点消散。被关在红袖阁的那几天,我已经想的够多了,这一刻,我只想放空自己,得到片刻的安宁。
安宁?
我猛的钻出水面,呵...一个励志复仇的异世魂灵,占据了别人的身份,就连容貌、血液、跳动的心脏都不是自己的,竟然显露倦怠,甚至想要逃避,是因为瑄珩吗?我看着手腕上的那一抹翠绿,是他让我有归属感,所以我就要背弃我的承诺了吗?
我拍打着水面,突然想起那日卫柏希的话,综绅,综绅!我所贪恋的温暖,只要这个人出现,曾看似无所牵扯的,瑄珩也好,师父也好,哪个能像我期待的那样,置身事外,不受伤害?封业神识散尽,为我开辟一条坦途,如今我融汇贯通,却也将曾经的热血一起融了,我怎么对得起他!
我扬起水花,拍在脸上,记住这一刻的感觉,时刻清醒的记住。
我的路,最忌贪恋,死而复生的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我太清楚重活是一种怎样的庆幸,而我又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大火吞噬皮肤的痛,浓烟滚滚中,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明天仅留一个背影的无力感,我不知道为何祈灵珠在亿万魂灵中独独选中了我,但我知道,我感激这次机会,我渴望活着。
水已经彻底转凉,我穿好衣服,任由还在滴水的头发再次浸湿外衣,坐在窗前,望着满天繁星出神。
封业,阿姨,对不起,你们一定也可以感知到我的变化,我动摇了,我的生命中出现了比复仇更让我牵挂的人,甚至为了他们,我一再改变,退让,我多么希望你们可以给我托一个愤怒的梦,时刻监督着我,给我一个明确的方向,现在的我,好像陷入了一个误区,自己跟自己较劲。
:“可是在等本王?”是卫柏希的声音。
我回神,他一身暗紫金蟒袍,与夜色融为我一体,看着我的眼神,专注认真。
我趴在窗沿,轻唤他的名字,他似乎有些诧异,腾空而起,单手撑在窗沿上,看着我的眼睛:“再叫一遍。”
:“你陪我去个地方,好不好?”
卫柏希向我伸出手:“再叫一遍,刀山火海,本王都陪你去。”
我偏过头,好大的酒味:“王爷喝多了。”
他的眸子暗了下去,手向前探,搂住我的腰,几个借力,便已飞出好远:“想去哪?”
:“止语崖。”
卫柏希也不再问,抱着我,他的轻功比我好,用的时间也比我短,天还未亮,就抱着我站在了止语崖,我推开他,望着崖下,深不见底,我问他:“卫柏希,我可以信任你吗?”
卫柏希抓住我的手:“明媚,你只能信任本王。”
我看着他,露出笑容,反握他的手腕,带着他跳下止语崖,中途改了方向,沉进湖底,在湖底有一小段漩涡,顺着漩涡,便是我生活了七年的地方。
这是当年我与阿姨坠落的方式,其实以我与卫柏希的轻功,路有许多条,但我就是想再体验一回。
出了湖面,卫柏希催动内力,烘干了我的衣服和头发,我停下脚步:“你在这等我,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当作一场酒后的梦,不问,不深究,可以吗?”
卫柏希微微低下头:“本王有何好处?”
我后退:“你说的对,我只能信任你。”
卫柏希转过身:“好处本王已经收到了。”
我又看了几眼他的背影,也转过身,催动祈灵珠,走到阿姨的墓前,封氏族志上的阵法,我只学会了一样,利用祈灵珠,稍加改良,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