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鸡咕咕的叫着,小岚往鸡槽里添了把鸡食,看了看自己的小手,忍不住叹了口气。
“二姐,我帮你。”
弟弟小文,今年八岁,他们一家住在盛家屯子,家里伙食差,他身体发育的比不上村里的同龄孩子,跟五六岁孩童差不多。
“都杵在那干嘛,家里一堆活,过来个喘气的。”
她奶在那嗷嚎的叫人。
姐弟俩对视了一眼。
这老虔婆就知道指使他们三房的人干活。
他们没有分家,一大家子住在一起,盛老爷子盛林和老婆子崔氏有四个儿子,两个闺女。
老大盛诺是村里面唯一的秀才,老爷子以此为荣,为了让他读书方便,给他在镇上买了房。
老大一家六口住在镇上,一家人靠着老盛家的供养活得挺滋润。今年已到不惑之年,依然是个秀才,没能更进一步。
盛诺有一儿一女,大儿子盛宏,一家子对他的期望很高,弱冠之年已娶妻并有一个闺女。他从五岁开蒙就一直在私塾读书,自从十五岁那年考过童生后,愈加用功,秀才考试一次不落,却屡试屡败。他的媳妇娘家姓许,在镇上开了一家杂货铺子,虽说不是大富大贵吧,但小康水平以上还是能达到的。盛宏和妻子许氏婚姻生活很是和谐,闺女大丫已经两岁了。
盛诺的闺女叫盛小茹,生的花容月貌,已过及笄之年,母亲王氏正为她的婚事发愁,高不成低不就的,挑挑拣拣的都没选中合适的人家。王氏的娘家是距离盛家屯子不远的半坡村,自从王氏的父母去世后,她兄弟过得很是破落。
老二盛凯,承欢盛老爷子膝下,住在院子的大东头。老二媳妇申氏是个好吃懒做的婆娘,娘家在离这不算远的枣庄村。夫妻俩的儿子盛远和盛亮都没念过书,从小帮着干地里的活计,闺女盛小草整日跟在申氏屁股后边打转。
老三家也就是她家,父亲盛轩,是个本分的庄户人,天天忙活着地里的营生。母亲张氏也是个朴实勤劳的农村妇人,忙完地里的活忙家里的,一刻都闲不住。以前崔氏最看不上她,家里的重活累活都推给她,自从小文出生后,她的日子能稍微好过一点点。她还有个大姐叫小婷,十三岁的豆蔻年华。她叫小岚比她大姐小三岁。
老四盛浩,媳妇刘氏,儿子盛涛、闺女盛叶,刘氏也不受崔氏待见,甚至不如张氏,张氏起码有个给力的娘家。
大闺女盛兰花一家住在镇上,生有一儿一女,成年到头的不回盛家屯子一趟。
小闺女盛春花,跟老大家闺女盛小茹年纪相仿,也待字闺中。
她是一个月前来到这里的,当时忍着头痛睁开眼睛,见屋里张氏、小婷、小文围着她哭的很是伤心,她爹坐在炕下抽烟。她张开嘴想弄出点声音来,嗫喏了几次,才发现她失声了。最后还是小文发现她醒过来了,摇着张氏的胳膊“娘,二姐醒了,你快看!”
“小岚,你醒了......吓死娘了......呜呜呜”张氏抱着她哭的更厉害了。
他爹盛轩赶紧起身往外跑,“孩她娘,我去把郎中叫过来......”
不一会工夫,一大家子人得到消息都聚过来了,她奶崔氏过来瞅了一眼,“死不了,别都在这屋杵着,该干嘛干嘛去。”
老大一家子看孩子没事就随崔氏走了,她二伯娘和四婶娘安慰了张氏几句,“小岚她娘,别哭了,孩子醒了,没事了。”
等村里的李郎中来诊断后,“醒了就没事了,好好养养就能痊愈了。”
张氏稍微放下点心,抹干净眼泪道,“李郎中,你看看我家小岚咋不说话了呢?”
“可能是吓着了,过两天就好了。”
养病的这几天,小岚听小文和小婷说,她是在山脚下被发现的,那时她脑袋上有个大窟窿,血流了一地,当时就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她爹把她背回来,问她奶要钱给她治伤,崔氏过来看了后,说人不行了,请郎中也只是浪费钱,不管她爹娘如何磕头跪求,都没应承。盛老爷子他们商量着要卷张破席子埋了她,她娘拼命拦着,说孩子身子还热乎的,还活着。
两口子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闺女就这么死了,张氏拿出压箱底的银簪子让她爹去请郎中,草药喝了几天,不见好转,就在郎中让她家准备后事,摇头离开之后,小岚醒了。
她大学毕业刚参加工作,在上班途中被一辆闯红灯的大货车撞死了,然后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
“娘,你给我点鸡蛋和小米吧,小岚身体太弱了,得好好补补。”
小岚躺在炕上听着外面她娘低声下气的央求声。
“赔钱货吃什么吃!”她奶没好气的瞪着张氏,“别在这挡道碍事,家里活都干完了吗?”
“娘,小岚还小,整天吃豆饭受不住......”
她爷听不下去了,“老婆子,你去拿两斤小米、十个鸡蛋给老三家的,让小岚吃个小灶,就别吃大锅饭了。”
“老天拔地的,家里多少东西够你这么嚯嚯的,一个赔钱丫头惯的她。”一边嘟嘟囔囔,一边往厨房走去。“吃了这些,再多可没有了!”崔氏没好气的将东西拿给张氏。
张氏连连向盛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