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秀娥拉着张氏诉苦,“这一家子这么些人口,就住这几间屋子,还没在家里宽敞呢。哎,把我们一家子当打杂的用着呢......”
申氏接过话头,“桌上一半细粮,一半粗粮,但就是让俺们吃粗粮。现在天还稍微暖和点了,大冬天的时候,你是不知道啊,我们要想多烧点柴火啊,那得三五遍的要呢。”
“我们整天就憋屈在这个院子里,哪都不让俺们去,说是怕俺们影响她大伯的考评啥的。俺们家的这些人,就挤在这个个小屋子里,哎.......”
婆媳二人抱怨个不停,张氏和小岚就只是听着,也不接话。
“孩子她二伯还有她小远哥,就没找个差事啥的?”张氏问道。
如果家里的成年男丁领了差事,每个月也能领些银钱啥的,再加上盛诺的俸禄,养活这一大家子,完全没有问题。
“啥差事啊?他们就是每天跟在老大后面,啥钱也没有。”申氏就道。
“还不是没本事嘛。”庞秀娥朝大房的方向斜楞了一眼,“再怎么说,也是个县丞,这个县里啊,除了县太爷,就属他的官最大。别说安排几个人了,就是安排个十个八个的,不也是跟玩似的嘛。”
“说起安排的差事我就来气,一开始说要给安排差事的,你猜怎么着,竟然就让爷俩在衙门口扫大街,真不嫌丢人的。”
“可不是咋地,好的差事没有,吃苦的差事没跑。”申氏呸了一声,一口唾沫就吐在了地上。
小岚听婆媳俩这么说,心思不由得动了动,这么说来,看来盛诺的差事是有名无实了。
婆媳俩虽然说辞上可能夸张了点,但是一个县丞,安排几个人当差,这还真不难办。怎么盛诺就办不成呢,是不想办还是咋地?
应该不是不想办。盛诺来到河间县,人生地不熟的,让盛凯和小远当差,不是可以增加他的耳目?也能增加家里的收入,这么两全其美的事,盛诺没有理由不愿意啊。
那就是没办成了。
县令掌管着一方的政务,县丞作为县令的副手,职权的弹性是相当大的。如果一个县令能放权,县丞就有权,可是如果县令不放权,那么县丞就什么也不是了。
看来盛诺这个县丞不好做啊,连兄弟和侄子的差事都安排不了,那么这只能说明了他在河间县吃不开啊,手里还没有实权。
小岚还在想着盛诺的这个县丞的事呢,这个时候,就听见许氏在外面喊话了,“三婶、小岚,饭好了,请到上房来吃饭吧。”
“哎。”张氏答应了一声,就和小岚告辞出来了。
饭桌摆放在炕上,等饭菜上了桌,王氏就请张氏、小岚和小文坐炕上吃饭。
“这两天忙,饭菜准备的不周,先垫吧垫吧,等晚上,咱们再准备好饭菜。”许是站在炕沿下给母子三人盛饭的工夫,王氏忙道。
盛完了饭菜,王氏就和许氏出去了,将申氏叫了过来,让她陪着张氏娘三。
桌上摆放着四菜一汤,都是极平常的菜色,不过做的还算可口,主食是大米饭。
“饭菜还可口不?”申氏问。
“还行。”张氏回答道,然后问申氏,“春花这嫁的到底是啥人家啊?孩子她爷给我们来信,只说了是官宦人家,别的没有深说。”
他们几人来了后,崔氏就那个态度,他们也没法聊这个话题,因此,趁着吃饭的工夫,张氏就问申氏。
申氏似乎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干脆坐到了炕上,巴拉巴拉的就说开了。
“春花说的这家人姓郑,郑家是咱们河间县出了名的大户,就是县令见了姓郑的,都得给几分薄面呢。”申氏道。
“那这郑姓公子,今年多大了呢?”
“听媒人说啊,今年十八岁,现在还在读书呢,来年指定就是个秀才。”
“那比老姑还小一岁哎。”小岚就道。
“听着还真是挺不错的。”张氏道。
“那何止不错了,”申氏就道,“这小郑公子吧,是郑老爷的老来得子,可是金贵着呢。家里的金山银山可着劲的任他花,这春花嫁过去啊,算是掉到福窝里边去了。”
“这么好的亲事,是谁给说的啊?”张氏问道。
“是县衙里的官媒。”然后申氏压低了声音,小声的道,“不过哦,窝听说,这么亲事,是郑老爷给小公子看上的呢。”
“啊,还有这种事?”张氏纳闷的道。
“可不是咋地,话说,那天,春花再县衙的后花园闲逛,可就赶巧了,那天县令正巧请客,这郑老爷和他小公子都在县令家吃饭,俩人吃完饭后,也在后花园里消食,这不赶巧了嘛,俩人恰巧就遇上了。”
“当时啊,那郑小公子的眼睛就黏在了春花的身上了,都不挪开。”说到这里,申氏就笑了起来。
“没过两天,这官媒就上门来说亲了。这样好的人家啊,一说啊,盛老爷子和老太太就同意了。”
张氏纳闷的问了一句,“听你的说法,这郑小公子的年纪也不大啊,怎么婚期就赶得这么着急呢?”
“还不是因为他爹嘛。郑小公子说了,趁着他爹年纪还算硬朗的时候,他得赶紧成亲生子,好让他爹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