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的恐惧程度多方位评估的,整体是个很模糊的概念,数值上,当然是越低越好。”
卓柳认真地听他说完,露出了然的神色,认真地点点头:“难怪没怎么涨。”
荆白闻言,也不禁多看了她一眼:“你这次进副本的时候,是第几个进的?”
卓柳道:“第一个。”
荆白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他进过的两个副本,一个小恒,一个柏易,也都是最早进副本的人……
不知道和卓柳比起来,他们三个之中,谁的污染值更低?
想到这里,他又不禁看了一眼眼前这条荒芜的土路。
这条路远得似乎看不到尽头,荆白左右张望,只有被风吹起来的黄沙漫天,几乎遮蔽住了他的视线。
不管塔里污染值最低的是谁,反正还活着的人中,荆白自己的污染值一定是最高的。
荆白早就习惯了这种待遇,顶着风沙,面无表情地往前走着。
他一进副本就来到这条路上,但这里看起来比深山中的昌西村还要荒凉。
一条土路,道旁只有三两棵枯死的树木,连树叶都掉没了,只剩光秃秃的枝桠徒劳地伸展着。
荆白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和进副本之前没什么两样,普通宽松的棉麻家居服;身上也没有携带任何装备,两手空空。
在这样沙尘漫天的天气里,除了天色昏暗,也看不出具体的时间。荆白没得选,只好不断往前走,至少走了两里路,远方的景象才有了些变化。
透过黄沙,他隐约看到了几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果然是要在这条路上走到黑么……
这些人想必是等着他进来开副本的,荆白只好加快脚步,紧赶慢赶,总算在天气变得更糟糕之前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
一打眼看过去,站着的有十来个人,加上荆白,十男四女。
另外十三个人里面,只有一个是荆白认识的——正好就是之前见过的,那个叫“琴姐”的女人。
她穿了一条红裙子,远看十分亮眼,正笑盈盈地同周围的人说话。
荆白走过来时,女人显然也看见了他,脸上的笑意收敛了许多,不安的目光转来转去,就是不往荆白脸上看。
她不来挑衅,荆白就懒得搭理她。顶着众人或不善或好奇的目光,他不声不响地走到了人群之中,默默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年纪最大的,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进塔前应该是从事体力工作的,他皮肤微黑,看上去久经日晒,像砂纸一般粗糙。五官粗眉细眼,满面愁容,让那张本就长了不少皱纹的脸显得更加苍老。
年纪最小的则是一个少年,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穿着一件花夹克,满头黑发乱糟糟的。
他的情绪都写在脸上,见众人都不说话,显然是在观望,便率先嗤了一声:“这位大哥,你还可以再慢点,小爷在这吃了一嘴沙了都!”
荆白皱着眉,他本来在看地上的那个破破烂烂的招牌,那上面盖满了灰土,有几个字显示得不太清楚。闻言抬起眼皮,冷冰冰地看了少年一眼。
那一眼甚至不带什么情绪,但是少年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一般,忽然僵住了。
都混到第三层了,也没有谁是真蠢的,见他神智清明,又不像是个软柿子,反而没人敢再抱怨,之前盯着荆白的,也纷纷转开目光。
有个男人咳嗽了一声,道:“人应该是来齐了,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吧,我们差不多也可以进去了。”
到了第三层,自我介绍的顺序按照污染值来确定似乎已经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一个面色沉稳的女子。
她穿着很简单的衬衫长裙,用一根木簪盘着长长的黑发,五官清秀,看上去不到三十岁。但嘴角和眼角的细纹和她清明犀利的眼神,让荆白感觉到她应该有三十岁往上。
从她开始,众人开始一一自我介绍。荆白只听了听前面的人,第一个女人自称叫方兰。
而他之前见过的那个女人,污染值意外地不算很高,排在第五位,荆白听到她自称“凤琴”,凤是有凤来仪的凤,琴是古琴的琴。
有人还赞了一句“大妹子真有素养!”,她又笑着道谢。
荆白听得无聊,反正按照污染值排序,他也是最后一个介绍的,耳朵还在听着,视线却已经转开,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了。
这个村口的信息量是他来过的副本里最少的,只有一个“破”字可以形容。
当时在陈婆副本里,王家村的招牌,起码还好好地钉在它该在的位置上,而这个副本的入口,除了刚才荆白之前看的那张满是灰尘的招牌,什么也没有。
荆白的目光又转回到招牌上,这次看明白了,上面白底黑字,写的是:吴山建筑开发一期工程。
吴山?
这个地方,哪来的山?
昌西村所在的位置,可以说是有座山;王家村虽破,至少还有几栋房子。
至于这里……一眼望进去,既不像山,也没有村,更像是一片荒芜的野地。
再结合那张“建筑开发一期工程”的牌子,荆白有种不妙的预感。
没有山、没有树、没有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