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后没人帮我看着,我容易紧张。”
紧张两个字被他咬得犹重,百转千回的,荆白听得头皮都麻了一下。
换个场景荆白说不定还真信他,但现在的情况,前面是红梅树,后面是白梅树,往前走这个方向肯定更危险。
从进副本以来,柏易已经抢在他前头很多次,他抢回来一次才说得上公平。
不过既然他不好好说话,这话荆白就不打算告诉他了。
荆白感受了一下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用惯常说话的语气冷冷道:“我现在已经被附身了,就算真如你的猜测,那东西总不能重新再上一次我的身。你能保证你走前面,不会被它再次上身?”
柏易哑然,现在什么都不确定,他如何能保证自己不被再次附身——事实上,他觉得自己肯定会被再次附身的。
这是副本的机制之一,“塔”肯定不会让他一直置身事外。
柏易自己又是个更容易被附身的体质,经过早上那一出,荆白现在连灯笼里的蜡烛都比他更长。想到这里,他也不好继续装哀怨了,只好清了清嗓子,道:“咳,你说得是。”
荆白见他真信了,心中还有些讶异,嘴角却已经不由自主翘了起来。
他其实很少对人说假话,但柏易比他想象中的,竟然更好骗一些。
从白梅树这边进入花园是有岔路的,两人早上在花园相遇时走的是去前院那条路,但小曼具体会在哪条路,荆白并不清楚。
好在柏易昨天来给小曼送过饭,临近分道时,荆白便问他:“她昨天在哪条路?”
眼前有两条路,右边去前院的路,左边荆白没走过,却能明显看出石板上的青苔更多些,应是是通往花园更深处。
柏易道:“左边。”
拐弯之后,路变宽了一些,勉强能容两人并肩同行,柏易便加快脚步赶了上去,肩膀还磕了荆白一下。
荆白以为他是故意的,瞥了一眼过来,意思很明白:又有话说?
其实柏易只是不想一直追着他走,不过他确实也有话说,这时便压低嗓音道:“我昨天遇到小曼的时候,她就在这个花园核心的位置。”
荆白听出他是想聊聊小曼的信息,便问:“她当时在做什么?”
柏易道:“浇水。”
他过去时,小曼正蹲下身子给一株山茶浇水。山茶花是粉色的,足有碗口大小,花瓣层层叠叠,极为娇嫩美丽。
小曼见柏易来给她送饭,脸上挂满笑容,还给他展示了她手上的工具,花锄、铲子、水壶等物件一应俱全。
说话间,柏易见她水壶还在手里,斜斜地提着,壶口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水,落在山茶的花瓣上,宛如晶莹的露珠,便关心了一句:“这花喜水吗?”
其实山茶是喜水的,但柏易看她浇了不少,怕副本里这几天小曼一个不防把花给浇死了。要是因为这个死在副本里就太亏了,因此才提了一句。
小曼瞥了山茶一眼,顺口道:“当然,重瓣山茶嘛……我摸过,刚才土都硬了,多浇点没事的。”
她说得头头是道,柏易只当她了解花草的特性,谁知她说完自己也愣了一下:“咦?我怎么这么专业啊。”
柏易就知道,这应该是她来到副本之后才有的技能。
他当时也没觉得很诧异,毕竟他也像有仙人指路一般,凭借着某种直觉轻而易举地在偌大的花园里找到了小曼。等小曼吃完回收了食盒,约了碰面的地点,他就走了。
他们对红梅树的推测导致小曼的身份变得很特殊,方才沉默的那一段路上,柏易已经搜肠刮肚地回想了他和小曼所有的对话,但也只能补充到这里。
荆白听完也没觉得有问题,两人相视片刻,见柏易眉头紧锁,神色少见的端凝,便问:“你怎么了?”
柏易嘴唇抿得直直的,他在荆白面前甚少神色这样冷峻,轻声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
虽然知道前路危险重重,但柏易说完,两人还是不由自主地再次放轻了脚步。
越是走向花园的深处,越能感觉到花草的繁盛。
这里的花朵似乎比外面艳丽得多,花朵宛如各色颜料泼泼洒洒,绚烂至极,连花叶都是亮亮的浓绿,冲它伸展的姿态,也能看出它旺盛的生命力。
走到这里,荆白和柏易已经一言不发了。
在北风的呼啸声中,黑棉鞋踩在石板路上的声音几乎消失。与极致的美丽相比的,是极致的安静。
他们应该是往里走了很深,深到荆白已经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过一会儿就要看见红梅树了。正是心生疑虑之时,柏易悄悄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另一只手指了指斜前方的一棵树。
两人轻手轻脚走了过去,这是一棵树枝不那么密的景观树,种在小路将要拐弯的地方。
透过树叶的缝隙,荆白看见一个人影蹲在一团圆嘟嘟的树丛前面。
是个女孩,短发,身材纤瘦,背后穿着粗布围裙,随着她的动作,衣角已经拖到了地上,灰扑扑的。
她似乎正认真干活,水壶放在一边,手中拿着一个花锄,在树丛边挖着什么,嘴里还轻快地哼着歌。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