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很简单,且不说他推测卫宁可能还没死,就算卫宁和小曼一样了,有蜡烛在手,他总有一战之力。
即便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当场死了,他也认了。副本里任何行为都是有风险的。
他前两天已经试着遵循副本的规则行事,情形没有好转,反而持续恶化;到今天开始,他和柏易不约而同地开始转换策略。
在凉亭里,两人你来我往,只消几句话的功夫,片刻的眼神交流,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不动声色地决定了各自的去向。至于风险,当然也只能自己承担。
但跨过那道门时,有一瞬间,荆白想,如果他遭遇了这样的情况,那柏易那边呢?
他需要和小曼正面交锋,他会怎么样?
这个念头转瞬即逝,因为如果不是他点亮了灯笼,转过这道墙的拐角,就会立马和卫宁脸对脸撞个正着。
饶是荆白,看她静悄悄地站在那里时,心里也不禁打了个突。
因为他竟然不知道卫宁是什么时候停下的。
看她站的位置判断,好像就是荆白点亮灯笼的时候。
如果对方还是人,跟踪当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现在的情况可真不好说。
荆白不作声地观察着卫宁,女人的神情怔怔的,蜡烛这一点暖黄光线照不亮她苍白的脸。
乌黑浓密的卷发编成一个大麻花辫,垂落在她的颈项边。
荆白注意到她直愣愣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灯笼上。
他没有急着作任何举动,屏气凝神,默默地、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那张再度变得呆滞的脸。
在他的注视中,女人的唇角缓缓勾起,好似立刻要开口说出一句正常的寒暄。
可正在此时,她的脖子缓缓歪向了另一个方向,那脖颈和脊背几乎已经紧贴着了,用力到荆白几乎觉得她的脖子要就此折断。
可即便如此,她的面容还在微笑。
这两者显然不是出自同个意识,其中有一个应该是卫宁的?
她是想表达什么吗?
保持着那个诡异的微笑表情,女人张开嘴,发出一些含糊的呜呜啊啊的声音。
荆白眉头紧锁,试图解读她的表达。
“够、额——喔……唔”
凄寒的夜风掠过脸侧,带来刺骨寒意的同时,蜡烛的光也随之晃动。
女人瞪大的眼珠几乎是凝固的,光线明明暗暗,伴随着磕磕绊绊的说话声,让那张脸显出一种僵硬的森然。
为了看清卫宁的神情,荆白不得不将灯笼举高一些,用它直接照着卫宁的脸。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卫宁虽然张着嘴,可是舌头并没有动过,像是被什么力量禁锢住了似的。
她的嘴角还在微笑着,但为了发出那些含混不清的声音,她的脖子上已经青筋迸裂,像绞在脖子上的爬虫。
她的头并不是故意歪着,而是以一个不易察觉的、很小的弧度在拼命地摆动。
这样诡异的画面,以荆白的反应能力,也过了片刻才意识到,这似乎是在给他指出方向。
这个拐角前面是另一个月亮门。
荆白在这个大院子里已经走了好几天了,在范府里,通常这种拱门接着拱门的构造,连接的都是较为密集的住所,他、小曼和柏易的房间都是如此,也就是所谓的下人房。
这样看来,卫宁的房间或许已经不远了,她指的……或许就是自己房间的位置?
荆白飞快地看了卫宁一眼,他没有太多时间思考,扛上卫宁一道不是不行,但是这样会降低他的行动速度;况且卫宁的身体无法完全自主,带上她有很大风险。
如果以最快速度找到她房间拿回灯笼,她获救的可能性反而更大。
荆白有了决断,他将灯笼放下的那一刻,能看到卫宁黑白分明的眼珠从灯笼上挪到了他的脸上。
她的视线几乎没有什么眼神可言,都是凝滞的,但荆白走出了好几步远,还能听到她断断续续地说着荆白实在无法解读的话。
“够、额——喔、够、额……”
等再拐过一个弯,按卫宁脖子指的西南方向走了一段,荆白看见不远处的一点摇摇欲坠的光亮。
没有他印象中灯火通明的房间那么亮,但也不止只有灯笼照明那么暗。
那光甚至是闪闪烁烁的,犹如风中残烛,好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在动摇着。
触目所及的那一瞬间,荆白猛地意识到,方才卫宁刚才费力地挤出来的几个字到底是什么。
“救、救、我”
第218章 头啖汤
对于卫宁的状况,荆白只能猜测。
从她互相冲突的举动来看,她本人残存的意识很可能不在灯笼旁边,而是在自己的身体里,此时正在同掌握她身体主动权的某个存在——或者说黑影——做激烈斗争。
她前后的表现如此诡异,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荆白看见房间里的光忽明忽暗,肯定也和她本人的状态以及灯笼有关系。
凄冷的夜风呼啸着,闪闪烁烁的灯光似乎变得更暗了。
天是已经彻底黑了,在这片浓稠的黑暗中,这点光源显得如此绵软无力,像风中的残烛,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