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襄回来时,刚好就看到郑秀英气急败坏地骂薄方舟。郑秀英声音很大,完全不在乎会不会让人听见,或者,她就是故意要让人听见,周围立刻传来低低的嘲笑声,薄方舟咬牙:“郑秀英,你真的就不怕落人口舌吗?”郑秀英:“我怕什么?二十年前,我不是就已经被你与白青枝羞辱够了,今天,也不怕多来一次。”薄方舟拳头捏得咕咕响,也不敢向郑秀英砸去,他知道这一拳如果砸下去,他会付出惨痛的代价,二十年他与白青枝的婚外情,就以净身出户,离开薄家而收场,因为他做了错事,所以,他父亲把所有的财产全部给了郑秀英。当年,面对郑秀英不衣不饶的威逼,蒋方舟以起初对郑秀英歉意,到后来的愧疚,再到后来的恨之入骨,今天为止,薄方舟觉得自己不歉这个女人了。而他之所以忌惮她,是她身后的两个人,一个他老子薄振,再有一个就他大儿子薄南辞。他明明发了邀请函,薄振没来,薄南辞也没出现,这两个对他重要的人还记恨着他。薄方舟内心是失望的。“让开。”薄方舟指尖青筋浮现,他吼。“你以为我喜欢巴着你吗?你以为你自己魅力无穷吗?薄方舟,这辈子,我恨透了你,我来就是看你们这两只落水狗,要怎么样翻身。”郑秀英的话激怒了薄方舟,他再也控制不住内心奔腾的情绪,拳头挥过来时,沈襄扑了过来,她用肩膀把郑秀英给撞开,薄方舟的拳头砸到了沈襄的脸上,如果不是沈襄反应够快,偏了下头,那拳头就要砸烂她的脸了。还好,她只是颧骨有些疼,而薄方舟拳头的力道重心落到了她耳朵后。“襄襄。”郑秀英想不到沈襄会舍命护自己,她稳住身子转过身,见薄方舟打了沈襄,郑秀英察看了沈襄伤势后,她开始疯狂地冲薄方舟咆哮:“薄方舟,你不是人,他是南辞的老婆,是你儿媳妇,她有什么错?你竟然打她。”郑秀英借题发挥,一面咆哮,一面抓酒杯狠狠砸向薄方舟,也不管砸到人会有什么后果。在郑秀英失控的情绪中,薄方舟拨开人群,逃也似地离开,他不想与疯子一般见识,保全很上来时,见沈襄已拉住了郑秀英,而郑秀英的情绪似乎不再有先前的激动,保全很快又离开。服务生赶紧打扫地面杯渣,沈襄把郑秀英扶到角落,选了个寂静的地方坐下。“妈,你又何必……”沈襄想安慰婆婆,却不知怎么说才好,更怕触到郑秀英逆鳞,让郑秀英更激动。郑秀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了半天,才关注起沈襄的脸,她揉了揉沈襄泛红的眼角,问:“疼吗?”“不疼。”沈襄摇头。“你骗我。”郑秀英不相信。沈襄扯着嘴角笑:“真不疼,我让开了,没有打到实处。”郑秀英调开的视线,看向薄方舟刚刚消失的方向:“他从来就是个狠心的人,襄襄,刚刚,如果不是你,那一拳就砸到我脸上了,我……”郑秀英内疚万分。“我不该让你跟着我来。”叫沈襄陪自己过来,郑秀英后悔了。“妈,我们走吧。”见许多双眼睛都无声向她们扫过来,全是看戏的眼神,沈襄有点不自在。“不走。”郑秀英斩钉截铁地说。“他那样护着她,襄襄,我都想死了。”想起刚刚的事情,郑秀英开始冲沈襄控诉薄方舟罪行:..“是白青枝自己要来惹我的,我不过是不小心碰了她的杯,酒水洒到她身上,那狐狸精就开始作妖了。”似乎这口气,郑秀英很难咽下。她不走的原因,应该也是想等白青枝再出现,再与她撕。见郑秀英态度坚决,不愿离开,沈襄慢慢领悟过来,或许,她想找白青枝撕是假,她真正想等的是薄方舟的回意转意,如果男人会回心转意,还会等到现在吗?这场没硝烟的战争,郑秀英早输了。像她沈襄输给蓝婉月一样。而薄方舟想宴请的恐怕是薄南辞与老爷子,那俩人没来,郑秀英来了,薄方舟心里不爽,自是不待见郑秀英。而郑秀英呢,明明可以选择不来,她偏生来了。她来的目的,是对薄方舟旧情难忘,从她刚刚看薄方舟的眼神就可以看出,她虽然愤怒,眼眸全是满满的爱意,不止爱薄方舟,岂似乎一直都在等着他回来,不然,她不会为了见薄方舟一面,而精心打扮自己,然而,郑秀英一腔痴情空余了恨。沈襄做为第三方,她看得特别清楚,薄方舟对郑秀英真没感情,连一丝的怜爱也没有,甚至还极厌恶她。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自虐,是痛苦,是煎熬,似一具行尸走肉,至少,她脑子里,心里,时时刻刻想的,牵挂都是这个人。想忘忘不了,爱而不得最为痛苦,折磨身心与灵魂,简直就是慢性毒药。这感觉沈襄最懂。因为,她也曾经历。郑秀英不愿意走,沈襄就只好顶着大家怪异的目光,坐在郑秀英旁边,贴心地陪着她。沈襄其实很紧张,她的眼睛不停瞥薄方舟消失的地方,就怕白青枝忽然出现,而郑秀英这情绪看到了,一定会冲过去与她撕的。踌躇了会,她借口要上洗手间,就离开了座位。沈襄打电话给薄南辞,电话刚响两声就接了。“喂。”薄南辞性感迷人的嗓音传过来。“你……在公司?”沈襄试探地问。对面的薄南辞有点诧异,通常情况下,沈襄不会主动联系他,莫非出了什么事?“在外面陪客户,有事?”沈襄:“你爸与你妈打起来了,你赶紧过来。”薄南辞似乎有些意外,他停顿了一秒,才开口问:“你在哪儿?”原来,他真不知道薄方舟回来的事。沈襄吸了口气,她跟薄南辞报了地址就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