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花楼里的护院也是恨死了赵大海。 前头他要拿家里的房子抵债,结果谁知道他的兄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来晚了一步,拿不到房屋抵债,那就只能换个法子了。 他们这些开花楼赌坊的都是混不吝的,只要能赚到钱,一般是不在乎太多道德层面的。 所以,在听说赵大海要拿侄女来抵花酒钱,他们虽然鄙夷,但是他们还是按情况办事。 毕竟总不能真就把赵大海给弄没了,那样他们可赚不到什么钱,他们虽然不惧手上沾血,但一般情况还是希望当个良民的。 可结果倒是好,赵家早就分家了,他侄女更是跟着母亲和离了,他们这事儿就站不住脚了。 更何况,赵宛舒可是秦九爷亲爹的救命恩人! 他们是吃饱了撑着,才敢动九爷看重的人啊! 护院真是恨不得把满嘴瞎话的赵大海给撕碎了。 若是赵宛舒跟秦九爷随口提两句,他们这些人是活还是不活啊! 护院伏低做小,一副很真诚的模样,“……赵大夫,我们这,这真的是误会!我们真不晓得这是您伯娘家啊,更不知道这几个是您堂姐妹,早知道便是给我们一百个 胆子,我们也不敢如此放肆的!” 赵宛舒略略抬眼觑了方才开口打手一眼,这才转向这为首的护院,“便是不是我家的事儿,你们这行为也不妥。这做错事,就该找当事人承担责任才对,怎么就轮到他的亲人了?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她是清楚刚才那打手并非给她出头,而是在试探,她也不惧不恼。 只是她也的确看不上护院的行为。 护院态度好极了,“是是是是,您说得对!只是,这我们也是听从上头办事的,上头开门做生意要赚钱,赵大海欠了我们花楼不少钱,我们这不是也没办法吗?” 赵宛舒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大海欠了多少钱?他怎么会去花楼?” 她是知道赵大海有些贪花好色,但他也同样注重名声,像是现在这般简直就是公开处刑了! 而且,跟赵四江的时间那么接近,接二连三的初始,真是太巧合了! 赵三河听着就倍感无力,怎么闺女能那么自然地说出花楼二字? 姑娘家家的不是提到这个字都觉得脏嘴的吗?咋自个儿姑娘就那么淡然? 这果然都是那些造孽鬼做的好事! 护院一五一十 地说了,他而今只求赵宛舒别在秦九爷跟前告状,所以态度是很谄媚的。 赵宛舒听完,不由抬手捏了捏下巴,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她看向护院,“这次的事情,你与我家伯娘和姐妹们道个歉,就过去了。只是,我有句话要说,赵大海也是个成年男人,都说男人当顶天立地,一人做事一人当。” “赵大海的事情就该他自己来承担。” “是是是。”护院无有不应的。 赵宛舒又说道,“对了,赵大海的妻女,都在宛城陪着儿子读书,应该就住在白鹿书院附近。你们若是真舍不得那点钱,可以去寻他们讨好,他们能在城里读书,也是不缺这五十两银子的!” 她看不得赵大海的自私自利,出事了竟只晓得往隔房推,自家妻儿倒是过得好好儿的,哪里的道理? 更何况,赵家大房都是江逐月的走狗,不给他们寻点麻烦事情做,他们就闹个不安宁。 如今江逐月唆使赵释帆闹事,她把麻烦推给江逐月的狗腿子身上,也叫他们这联盟没那么坚固了。 毕竟,谁都是有私心的! 只希望,赵清雪这步棋子能真的起到作用! 护院心里愈发 鄙夷赵大海,嘴里应和着,然后又低头给方才受惊的黄珍珠和赵青桃她们赔了个不是。 这些人虽然凶神恶煞的,但做事却也是有章法的,道完歉他们还给赔了几两银子留着看伤,就如潮水离开,回花楼寻赵大海的麻烦去了。 黄珍珠她们哪里敢接受道歉,都慌忙地避开,只有赵青栀眼眸闪亮亮地看着赵宛舒这副神气活现的模样,眼底都是羡慕和钦佩。 果然,做人就该如她阿宛姐这般,叫人再不敢欺辱! 赵三河见她们没事,慰问了两句,就先带着人回去处理赵家的烂摊子了。 赵宛舒落后了两步,帮着赵青桃她们先看了看有没有受伤,顺便收拾了下家里。 赵青桃额头上有伤,赵宛舒见创伤不大,就给她上了止血药,绑上了绷带,让她这几日小心些别碰水。 赵青栀替她姐连连点头,高兴道,“阿宛姐,刚才多亏了你。这莫非就是上次你救的那位什么九爷手下的人吗?” 赵宛舒颔首,“是吧!十里八乡里,他是开了不少这样儿的店铺。” 赌坊是无本买卖,花楼更是销金窟,秦九爷身为地头蛇,可不是攥着最赚钱的行当。 只是,她心里还惦记着今天的事儿,她总觉得事情不大对劲,总感觉忽略了什么,但是一时却想不起来。 赵青栀心里羡慕,她什么时候能有阿宛姐这样的本事,能叫人听到她的名字,立时改变态度,点头哈腰呢? 她实在是底下待太久了,受了太多罪了,当看到有一天赵宛舒能光是名字,就轻飘飘地叫人退却,心里就深有感触。 “阿宛姐,你看我,我能跟着你学医术吗?” 赵宛舒愣了愣,不知道她怎么想起这茬,“可以是可以。不过,学医术很枯燥,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你得读书,记知识点,还得识药草尝药草,甚至去积累病案,一般人没个十几年的积累,是很难出师,能独立看诊的。” “便是我,也是用了十年的时间。因为给人看诊是个积累的过程,可不是旁的一个萝卜一个坑,可能是细微的差距就能要人命,这是件比较神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