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兵头目像是看到了亲人一般,上来一把把温美酒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差点把她的后背拍出血来。
“兄弟,你才是真英雄。”
温美酒不断的咳嗽着,好不容易才将身上的人给推开了。
官兵头目,手指在鼻子上轻摸了一下,低笑着一拳头打在了温美酒的肩头上,压低声音道:
“不过哥提醒你,小心隔墙有耳,有些话能在明面上讲,有些话讲不得的。”
温美酒揉着自己的肩头,满不在乎道:
“大哥,我信得过你,只要你不讲,就没人知道。”
那官兵头目又重新审视了温美酒一会儿,凑近了她悄声问:
“你和县太爷到底什么关系?”
这官兵头目见识的龌龊事儿太多了,让他推翻自己对温美酒原先的判断有点难。
“什么关系?”
温美酒仔细的品味着他说着话的意图,之后挑了眉毛道:
“我要说爷孙关系,你信吗?”
那官兵头子一愣,笑容顿时僵硬在了脸上,眼睛闪了半天,硬是不知道以什么面目来面对温美酒了。
县太爷看着岁数不大,二十五六岁,早先有个娶进门的妻子,过门没多久染了疾病去世了,膝下无子,他事到如今再未娶妻。
当然了,县太爷的这段过往,也鲜有人知道,官兵头目也是听上面的人讲的。
温美酒的岁数看上去也不过十五岁,怎么论,县太爷也不可能有温美酒这么大的孙子。
除非,是按照他们家族里的辈分排的,那温美酒还有可能叫县太爷爷爷。
“你和县太爷同姓?”
温美酒看着他吓坏的样子,差点没笑出来,伸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憋着笑一本正经道:
“不同,他是我孙子。”
不同姓,县太爷还是他的孙子,官兵头目就是绞尽了脑汁也不能想出来,这关系是从哪里论的。
烧脑的不行,官兵头目狠狠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道:
“兄弟,咱们好好说话,这关系怎么论的?”
温美酒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用论,他干那么多缺德事儿,是你孙子也行。”
“哦,我说呢,原来如此。”
那官兵头目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温美酒给耍了,伸手打在了温美酒的胳膊上,心中已然释怀了好多。
“这么说,你和县太爷没关系。”
温美酒道:“这种狗官,谁愿意和他扯上关系?
滥用职权,贪赃枉法,对上谄媚,对下心狠手辣,竭尽所能剥削压榨百姓,人人都应该得而诛之。”
“英雄所见略同,好兄弟。”
那官兵头目一把抱住了温美酒的肩膀,有一种相逢恨晚的感觉。
温美酒却不想要他这样的兄弟,更嫌弃别的男人随便和她有如此亲近的动作,伸出两根手指捏着那官兵头目的一根指头,扔了出去。
“我可不愿意有你这样的兄弟,你不够明智。”
那官兵头目一下子不服气了,他虽然很佩服温美酒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胆量和见识,但是自己也不差,怎么就和他做不得兄弟了?
“我哪里不明智了?”
他指着自己,很不甘心的问温美酒。
温美酒道:
“英雄择良木而栖,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闵黄县的县太爷都这样了,你还甘心为他效犬马之劳,这不是不明智吗?”
温美酒这话都说轻了,按照她的原意,是说他蠢来着,只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凡事留一线,事后好相见,温美酒把该说的都说了,等着他自己慢慢领悟。
“哥哥愚笨,兄弟明示。”
那官兵头目听得似懂非懂,很虔诚的冲着温美酒拱手作揖,虚心请教。
温美酒看他还有几分胆色和正气,起了怜悯之心,道:
“这样的狗官你跟着也是吃瓜落,他逆天行事早晚会遭报应,大哥真有心的话,不如带着你的几个兄弟另寻明主。
这世道眼看着不太平,也正是各方用人之际,凭借着大哥的本事,去哪里想必都比这里有前途。”
官兵头目也不是那愚笨之人,他马上就明白了温美酒的意思,慢慢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过了一会儿,那官兵头目似乎想通了,冲着温美酒一拱手道:
“兄弟高见,在下佩服,与其在这里人烂如泥,真不如出去闯闯。
可这话说得容易,我一人走了不要紧,这年景,这一家老小谁来养活?”
在任何年代,背叛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没有足够的见识和勇气,很难走出这一步。
“那现在,你能养活一家人吗?”
这话戳到了官兵头目的要害处,他愣了好一会儿,轻轻的摇了摇头。
“要不是你拦着,这粮食到手了,养活一大家子完全不成问题。”
自嘲的笑了一声,那官兵头目耸了耸肩膀。
这话说得也没错,不过结果是温美酒和那些车夫一起承担罢了。
“大哥照你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