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美酒不慌不忙的走上前去,把麻袋的口打开,捧起白花花的大米给爹娘看。
“爹,娘,你们看这是什么?”
“大米!”
爹和娘异口同声低声喊了出来。
“没错。”
温美酒笑着道,很满意爹娘的样子。
“这是从哪里来的?”
温美酒刚才只说她可以把东西藏起来,可没说她会变东西出来。
把小东西变没,他们多少还在集市上见过,也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这么大的一麻袋大米,就算用障眼法遮盖都遮不住啊!
温美酒一脸得意,看着一脸惊讶的爹,小声道:
“我要是说了,爹别骂我。”
一听温美酒这么说,爹原来吊起来的心稍稍放下来一些,他就说这东西不会凭空出现,能编出来,肯定有什么窍门。
“说吧,爹答应不怪你。”
爹怕温美酒不说实话,刻意把话说得温和一些,别吓到了她。
“那我可说了”,温美酒微微凑到了爹和娘之间,小声道:
“是从县太爷那狗官的私宅里拿的。”
爹的眼睛睁得更圆了,不可思议道:
“你怎么把偷说得那样清新脱俗,爹从小到大怎么教你的,给我跪下。”
见爹瞬间恼了,娘赶紧给温美酒使眼色,同时也在叛变赶紧劝爹道:
“你听孩子把话说完,怎么话听了一半就生气?
咱们不是在说她怎么把粮食变出来的事情吗?”
爹也知道外面还有客人,这么丢脸的事情可不能让外人听到了。
他压着心中的火气,一字一顿道:
“好,我给她个机会,让她自己慢慢说。”
温美酒没想到,爹的反应竟然这样大,有点后悔把事情说给他听了。
她眼睛偷偷看向娘,娘给她努了努嘴角,让她好好和爹解释一下。
好吧,爹是读圣贤书的人,人有点迂腐也正常。
为了让爹更快接受,她也只能把话给变一遍了。
“昨天晚上,许多灾民闯进了县太爷的私宅里抢粮食,我看着眼馋,便也跟着进去抢了。”
爹痛心女儿竟然学人家抢劫,这同流寇和土匪有什么区别?
现在,障眼法是怎么把粮食变出来的,爹已经不关心了,他担心自家的女儿走了歪门邪道,那可怎么办?
在县城里,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巡逻,城里街上的灾民也都是老弱病残,哪个有胆量去和官府作对,敢抢县太爷私宅里的粮食?
除非有人带头,组织和策划了这事情才有可能实施。
一旦被县太爷发现,那都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他家女儿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要是被人拉去砍头,可怎么办?
“胡闹,人家不想活了,你也不想活了吗?
县太爷是什么人,他家的粮食你也敢抢,不要命了吗?”
看着爹越说越怒,温美酒解释道:
“爹,你知道吗?
城里现在到处都是吃不饱饭的本地百姓和灾民,北边城门外也是灾民,县太爷私宅里藏了几进院子的粮食,竟然不肯开仓放粮,搭棚施粥。
他明文告知百姓不允许抬高物价,私囤粮食,而他自己到处搜刮民脂民膏,囤积居奇,以势压人,抢人钱财,霸占人家产,简直就是两面三刀,包藏祸心。
这样的狗官,不抢不是白不抢吗?
再说了,逃荒几千里的路程,咱们全家路上吃什么?
爹,你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最后一句话,直接戳中了爹的要害,就算他想反驳温美酒的话,却只能一声叹息,志气落了个满地。
全家都靠着大女儿一个人过活,他就是想让女儿白衣素手家中端坐,可是全家的生计,谁来操持?
罢了,罢了,那狗官也是活该,逼得百姓都没有活路了,还和他讲什么仁义道德,统统见鬼去吧。
再次叹息,爹缓了缓,无力道:
“美酒说得对,爹枉活三十多年,却只知圣贤书,竟然忘了人间烟火。”
“这就对了,女儿为了一家人,她有多不容易,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清楚吗?”
娘看着爹骂温美酒,心里也难受,以前的日子有多难过,全家人怎么才聚到一起的,那样生不如死的日子,她刻骨铭心,再也不想重来。
为了和女儿一起分担这个家里的重担,她都打算做市井泼妇了,哪里还敢埋怨女儿行为不端,只恨去的人为什么不是自己,让女儿担了这样不光彩的风险。
话是这么说,当爹的还是不希望女儿走到无法挽回的那一步,毕竟是个女儿,将来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她还怎么见人,更别提嫁人了。
“这事儿,就咱们三个人知道,莫要对外人提起。”
爹回头叮嘱娘,又看向了站在面前的温美酒。
娘点点头,温美酒耷拉着脑袋,也跟着点了点头,她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呀!
屋子里一片安静,三个人都想着各自的心事。
好久之后,爹打破了僵局,慢声道:
“还是同王公子一起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