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转良久,连续奔波小十天,张爱国觉得自个堪比变脸。
路上耽误了时间,目的地是哪里,自个是来做什么的,可没有忘记。
不忘初心,诱惑虽多,后面抵抗住了,经受住军械军备物资金钱的考验。
惹得起,绕着走,打得过,躲着走,一路有惊无险,更没有出手,自己带上两个老人跑反,风声鹤唳下比较困难,总不能自个给自个添麻烦不是。
沧州界北,下李村,村子还是那个村子,有些破败,说不出的凄凉。
风尘仆仆的张爱国到了。
人少了,没有村口打闹玩耍的孩童,树上的知了,在吱啊吱啊使劲的叫着,烦躁。
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东西,被小鬼子用真理拿走。
在小鬼子看来,我占下来的就是我的,不要什么说祖传,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我拿了不是应该的吗?
就是不要脸。
小院大门上挂着锁,没有生锈,干干净净。
心里有些疑惑,兵荒马乱的,会去哪里呢?
隔壁街坊家,张爱国敲了敲门,一个颤巍巍的老头,提心吊胆的打开门。
“大爷,打听一下,李尚云李大夫呢?”
“你是?”
“我是他外甥王振邦,前两年还在这儿住过,这次路过这边, 担心他,顺路过来看看,家里没有人。”
“哦,我想起来了,你在这住的时间挺长的。”
寒暄完,老头告诉了真相。
“他?前天被小鬼子带走了,说是给什么人去看病。”
老头说的含含糊糊,只是听大家传说而已。
“那老太太呢?”
“说是一并被接走了。”
“知道去了哪个地方?”
“前面二十里外的大王镇,有一个伪军团,听说还有几头鬼子一起来的。”
如果是正常的,请人看病,一般是礼遇有加,可把老太太也弄走,多少有点蹊跷。
难道是要挟?
不是很正常。
张爱国决定翻墙进去看看。
“得了,谢谢你,我去找找。”
“那你可得小心点,黄皮狗子很凶的,专咬自己人。”
“哎,我知道了。”
手一搭墙头,翻墙进了院子。
老太太养的鸡鸭都没了,食槽发了霉,屋里上了锁,从门缝里看去,却是很凌乱。
翻箱倒柜,纸模书籍到处乱飞,歪倒的凳子。
??,这是出事了!
正常的人家怎么会这样?
得,去问一下村长。
门口挂了一面旗,一面膏药旗,那是无辜的国人鲜血染红的圆点。
乡下的村长,有的是死心塌地,为小鬼子服务,有的是阳奉阴违,脚踏三船。
“村长在吗?”
墙上有人露了一下头,嗡声嗡气的喊道:“干什么的?外地来的。”
“我是李大夫的外甥王振邦,再不来看我舅舅,人不在家,过来麻烦问一下村长。”
“你等着。”
观察着宅子,曾经的记忆浮起,印象中的模样。
“吱哟”
木轴转轴的一声响。
“进来吧,老爷要见你。”
摆上架子,拿上谱,纯粹是有毛病。
进了院,一个炮手上来搜身。
“干什么你们?”
“我只是打听个事而已,说完马上就走。”
“别他娘的废话,这是规矩。”
如此怕死,只怕是死心塌地投了小日本。
炮手又多了两个,穿着黑衣黑褂,戴黑帽,斜挎着匣子枪。
“振邦见过村长,这次来,就想问一下,知不知道我家舅舅去了哪里?”
“你是…”
村长有些迟疑,努力的在记忆中对号。
”哦,我想起来了,李尚云的外甥,那年还来上过门,不错不错。”
“先入座,来人,上茶。”
“多谢村长,我…”
未等张爱国开口说话结束,一边的黑衣人大声的叱喝。
“什么村长,这是县里的维持会副会长,还兼管着镇上的维持会副会长。”
“是吗?还得好好的恭喜一番。”
“不过我还想问一下,我舅舅现在在哪里?”
“你舅舅,是这么回事。”
听着对方漫不经心的介绍,心里的煞气满满的,按耐不住。
镇上据点的小鬼子曹长生了病,换成便衣被村长带回来,结果两副药剂药到病除,按理说小鬼子应该心怀感激。
刚开始连村长都认为是这样的,自个还以为办了一件好事,哪里料到小鬼子是毫无人性的。
既然药到病除,效果这么好,为什么不是我的呢?
第二天病好就带着鬼子开着卡车上门,索要配方,把所有的药材一敛而空,有用的书箱全部打包,打算寄回小日本。
农夫与蛇,故事的发生是常见,并不稀奇。
村长也是好心办了坏事,悔恨不已。
自个儿在小日本人面前比狗还不如,尝试着去索要人,就被甩了几个大逼兜子,一顿狂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