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杨锦当时只听得丫头传话让她先回去,夫人在见客,暂时不便处理事务,谁知涂氏这么不给她留脸面!
涂氏斜她一眼:“看来是我底下人办事不得力,竟没有把话告诉给二姨娘,我回去是得好好敲打敲打了。”
“够了!涂氏,少在这阴阳怪气的,你作为正室,本应贤良大度,怎么如今成了这副嘴脸,你现在与外面的泼妇有何区别!对待妾室不能宽容大度,对待丈夫竟也是如此嚣张跋扈,你眼里还有没有纲常伦理!”夏榴简直要气死了,这母女俩是要气死他不成?反了天了!
“老爷若是要如此说,那妾身便要问问了,自古以来只有一夫一妻多妾制,宠妾灭妻一样是违背纲常伦理,老爷多年让我与二姨娘平起平坐,动辄没收管家权移交二姨娘,连我的孩子在这府中的待遇都比不上她的子女!全府最好的院子给了她杨锦,最好的首饰、衣衫都流进了温品轩,就连外头的铺子,三分之一都转到了杨锦名下,要说我苛待她,怕是她存着心要取代我!”
涂氏从来不说,只是因为名利乃身外之物,争来无用,不过却也由不得别人来觊觎自己的东西。
“我才是这一家之主,不是你!要做什么轮得上你来干预我?况且我做什么用得上与你报备,你不一样监视我吗?”夏榴从没想过软弱的涂氏竟会如此咄咄逼人,连他做什么也要管!
“我是这府里的正头娘子,正室嫡妻,统管尚书府内务,别说您给了杨锦多少,连你身上这衣物几两银子做的,何人何时去了何地做的我都清楚,这些用得着我监视你?作为正室,这是你的小厮应当向我报备的。”涂氏是真心觉得心里头痛快,怪不得妍儿总要忤逆夏榴。
夏榴气得一把从座位上跳起来,伏在他腿边的杨锦也不管了,一边指着端坐着的涂氏,一边骂道:“你!你!如此嚣张,一派飞扬之态!竟还做出这种窥人隐私之事来!我告诉你,要不是柏儿争气,我早就休了你这个妒妇,不让你做下堂弃妇就算对你好的了,你且看看你那清高的兄长会不会护你!”
涂氏不怒反笑:“休了我?你当初为着我是太后亲信一事来求娶我,今日又说要休了我?我告诉你,就算兄长碍着官面不好出面,就凭我做将军的儿子和将做落王正妃的女儿,你到是看看,是谁休了谁!”
“莫说杨锦现在是垣王侧妃的生母,以下犯上,魅惑主君,欺压主母,纵使她有诰命傍身,只要我告上公堂,她依然逃不了凌迟处死的后果,就算我兄长不出面,单凭我涂泠的名字出来,我倒要看看,谁敢何徇私枉法!”
涂氏向来平静惯了,此时慢慢地说话更像是仗势欺人。
“你!”夏榴能怎么办,当初他娶涂氏就是为着涂嵩和太后,本以为涂氏性子软弱好拿捏,没成想处了二十多年才发现涂氏是个硬骨头。
“今日是大年初四,我不罚你,给你留些正室的脸面,二姨娘的事就此作罢,不许再提。涂氏,你简直太过分了,若不是看在柏儿的而上,今日单凭你说的这些话我便可以休了你。行了!别在这种日子里徒增晦气,都给我回各自的院里去!”涂氏冷笑一声,欺软怕硬的狗男人!
不过涂氏也懒得与他争辩了,站起身,掸了掸衣袖,看也不看旁边的两人一眼,抬步便往外走。
“老爷……”杨锦不甘心,居然让涂氏赢了一局。
“闭嘴!谁让你擅闯前院的?涂相和武安侯都在府上,难道你不知道?涂相一直不待见我,当初知道我纳两个姨娘给了我多久的冷眼,现在你还明目张胆地让他知道我袒护你,指不定还会在官场上给我使什么绊子!*夏榴气极,涂家兄妹两个,简直是不想让他好过!
杨锦心里头也不痛快:“那您何不休了那涂氏,让涂家颜面扫地?”
“你懂个屁!妇人之见,涂氏是什么人,你想休就休?右相和太后得罪得起吗?柏儿前脚刚走,后脚我就休了他娘,你以为他护着谁?还有那个不孝女,早就反了,怕是巴不得气死我这个老子!”夏榴气极,直接碎了手边的茶碗,还嫌不解气,看向涂氏倒扣的茶碗,更气了,一把摔在地上。
门外的夏妍香听到这儿也就差不多了。
领着汀兰往外头走,顺便状似无意地对一旁的小厮说:“我来没来过,你不知道,老爷与夫人说了什么,你也不知道,懂?”
“是是是,小人自当是安守本分,哪里知道主家的事,更不会妄议是非。”小厮赶紧赔笑道。
这三小姐变得快,连夫人也变了,他一个下人哪里敢置喙什么。
没过两日便是大年初七了,也是侧妃省亲的日子,不过夏品香作为侧妃,垣王是不会来的。
好在那日涂氏虽说算是与夏榴撕破脸,到底没把内务撒手不管,否则今日侧妃来就要跌大脸了。
卯时一刻,夏榴便带着上上下下一大家子人站在府外等候。
本来是无人去唤夏妍香的,一是三小姐性子大转,孤傲得很,脾气也冷淡多了,二是侧妃待字阁中时便总喜欢与三小姐争头。
本以为侧妃高上枝头了,没成想三小姐被赐婚落王正妃,生生压了二小姐一头,就算三小姐不去外人也不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