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姝回到仙剑宗时,已是月上梢头。
侍女连翘和辛夷都站在朝霞峰院舍前焦急地等她。
百里姝本就揣着心事,回来见两侍女这般神情,刚要问话,辛夷就快步迎了上前:“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出事了!”
百里姝脚步一顿:“何事?”
连翘道:“下午您没走多久,申峰主那边就派了人来,说让您去戒律堂一趟,没见到您人,在朝霞峰等了好半天,直到天黑才离开。”
辛夷接着道:“奴婢问何事他们也不说,只让您回来即刻去戒律堂。”
百里姝申时便下了山,在山下和危屠天打了一架,整个下午都在桃花村,戒律堂的人自然找不到她。
申远修和戒律堂找她能做什么,左右跟闻人卓玺和卢绾绾脱不开干系。
她今日与危屠天斗智斗勇已经有点乏了,不想再为这些破事费神,直接回了寝苑打算休息,“让他们等着吧。”
百里姝进了寝房,刚把剑放下,屁股还没坐热,连翘就来叩门:“小姐,小姐,戒律堂的人又来了。”
百里姝皱眉,催得这么急,看样子卢绾绾这回是憋了个大招啊。
她起身推开门,走出去,看到山院前两名训诫堂弟子面无表情站在那儿,“百里姝,我等奉长老之命请你过去一趟。”
此时已是亥时,再过一个时辰就是子夜了。
训诫堂连夜连晚也要将她‘请’过去,看来这鸿门宴是非她不可。
既然对手出招了,岂有不迎敌的道理。
百里姝让侍女留下守着,朝那二人下巴一抬:“杵着干什么,带路吧。”
三人御剑,一路无话,半刻钟后到了训诫堂所在的明剑峰。
深夜的训诫堂依旧灯火通明,气氛肃穆,训诫堂长老,堂主,以及申修远,宋凌志等人赫然全部在列。
闻人卓玺,穆子胥,也陪坐在席。
而卢绾绾坐在堂主们的下首,脸上戴了一张面纱,估摸是之前毒蜂的伤还未好。裴康,贺九青等几个人则坐在堂下,见到进来的百里姝,立马用敌视的眼神瞪着她。
还有其他几峰弟子也在,主要是那日在‘千门沼泽’秘境中与百里姝打过照面的弟子。
百里姝见状,心下冷嘲,阵仗摆得挺大啊。
两名传人的弟子上前:“长老,堂主,百里姝已带到。”
百里姝面不改色,走到殿中央环视一圈,“各位找我有事?”
总该不会是她在山下养了个魔头小白脸的事走路风声了吧……
她幽幽瞟了眼闻人卓玺。
坐在上首最中间的,便是训诫堂主事长老。
他淡淡看着百里姝,开口问道:“百里姝,今日下午至晚间亥时,训诫堂弟子传你两次,你都不在宗内,去了何处?”
百里姝好笑:“大费周章把我找来,就为问我下午在哪儿打发时间?”
一旁的钱堂主拍案沉喝:“问你什么就答什么。”
百里姝冷冷盯着他:“我凭什么要回答你?那我问你,从昨日到现在,你放过几个屁?偷看过几次女弟子的胸,你回答看看。”
钱堂主一噎,顿时怒了:“我们叫你来,是审问你!你少在这儿给我胡搅蛮缠。”
百里姝就更冷笑了,反唇相讥:“审问我?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你平白无故往我身上扣黑锅,还不兴我驳斥?我还说你偷看女弟子洗澡呢,你个老不要脸的!”
“你、你休要胡说八道……”
申远修是领教过百里姝牙尖利齿威力的,见钱堂主几句话倒先把自己气半死,没眼看地咳了一声。
眼见严肃的气氛就要被百里姝和钱堂主呛成互骂,训诫堂长老挥手喝止,道:“百里姝,叫你来,是有一桩谋害宗门弟子的事件传你调查,需你配合。”
“哦,早说嘛。”百里姝瞥了眼坐在下面垂头不语的卢绾绾,似笑非笑,“看来那日申峰主说要请训诫堂调查,如今有结果了?”
“不错。”训诫堂长老道,“岳长老在给几名被毒蜂蛰伤的弟子治伤时发现,他们身上的毒根本不是毒蜂尾针所携,乃另有其毒。此毒虽不致命,但却令皮肤如虫蚀火烧,可毁容伤骨。”
裴康和贺九青愤怒地瞪着百里姝,脸上留下的疤痕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卢绾绾也一直戴着面纱低着头,不敢以真容示人。
训诫堂长老此言一出,殿中众人哗然,皆惊下毒之手的恶毒用心。
闻人卓玺神色沉凝,穆子胥若有所思。
百里姝眸光漫不经心扫过众人反应,嘴角挂起冷笑:“闻人长老的意思,是怀疑我下的毒咯?”
没错,这位训诫堂长老闻人忌,也是出自金麟闻人家族,按辈分算起来,应当还是闻人卓玺的叔公。
闻人长老肃声道:“训诫堂不会无故冤枉任何弟子,我们惩戒判律只讲证据。”
“证据?”百里姝嗤然:“证据在哪儿呢?”
这时候申远修冷哼开口:“百里姝,你当真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他拿起放在一旁案几上的盒子,揭开取出一物:“此乃追云镜,历任宗主传下来的宝贝。此